见朱霆愣在原地，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双眼一瞪道：“快背。”

朱霆深深的看了眼他，这才慢慢背诵道：“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在背诵的同时，朱霆也在时刻盯着他的手脚，以防袭击。

他对自己的背诵能力有自信，但并不信任老爸的判断能力，毕竟他也只是三年级毕业的水平。

曾在奶奶的老橱柜里翻出过他的成绩单，是考个位数的学渣。

“七八五十六。”

当念到一半时，朱霆的警戒果然没有白费，只见他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打了过来。

朱霆第一时间后退半步，身子往后一仰，堪堪躲过这个耳光。

但老爸却是怒了，双眼一瞪道：“你还敢躲？”

以往朱霆挨打，只敢傻愣愣的站在那让他打，而躲就意味着反抗。

这是脱离他掌控，是视他的威慑为无物，是极其令人愤怒的举动。

说着，他一抬脚就踹向朱霆，这一脚若是踹中，肯定能把人踢出两米远。

朱霆从小挨他的打，对他的动作十分熟悉，一个转身就避开这一脚。

而后倒退三四步，和他保持两米多的安全距离，然后道：“你为什么要打我？不打我就让你浑身难受吗？”

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搞明白，为啥他每年回来都要打自己？

是因为母亲的离开，从而迁怒自己？

还是奶奶的唠叨，让他心烦意乱，从而拿自己撒气？

亦或是自己无能，只能找自家可以随意打骂的小孩，从而获得存在感？

这不是喝醉酒的狂乱，而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既然那么看不顺眼，又何必生他出来呢。

当然，要不是当初奶奶把他藏在二姑夫家，他也多半不会在这家里。

对于父亲，他能够理解一些，毕竟三十多岁还没什么积蓄，舆论压力是很大的。

对于母亲的走，他只觉得是背叛，却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朱霆至今记得，在自己十九岁和他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同坐客车从外地回家时。

他在客车上和自己说：“你妈妈是个畜生，你是畜生生的。”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沉默许久，觉得他的脑子有些神经质。

如果他是畜生生的，那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畜生呢。

朱霆老爸瞪着大大的眼睛，凶威四散道：“你都几年级了，去年让你背下来，今年就又忘记了。”

“七八是五十四。”

看似是在解释，其实就是给自己的殴打找借口，正在努力的挑刺。

朱霆没有废话，而是走到饭桌前，把文具盒打开推到他面前道：“你好好看清楚，七八是等于多少。”

“而且就算背错了，也不是你打我的理由。”

要不是要在家陪奶奶过年，他是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见对方。

他最讨厌老爸一瞪眼，然后要命令，要他屈服的样子。

这已经形成潜意识愤怒的条件了，只要他做这个动作，那朱霆也无法保持平静。

两人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文具盒的内壳上，印有乘法表，因此朱霆老爸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七八五十六是正确的答案，朱霆没有背错。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一瞪眼道：“那又如何，我打你还打不得了？我让你躲。”

说着，就冲上来再次一脚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