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李知恩看着那道关上的房门，下意识说出心中的想法，旋即想到自己还在别人家里，这样说不太礼貌，忙不迭补充一句：“也不完全是因为欧尼。”

徐守原瞅着李知恩一直盯着徐贤的房间，看起来确实很在意的样子，笑着说道：“那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聊？然后再送你回家？”

李知恩抿抿嘴，瞄了眼那印象里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垂着眼帘，小声答应：“好。”

……

11月底的首尔，夜间有点冷，呼出的热气已经冒着淡淡白雾。

朦胧的月光铺撒地面，隐在城市的灯光下，显于幽静的角落里。

汉江公园游乐场，一道小小的身影坐在秋千上，纯白的鞋面抵着沙地，双手抓着秋千的挂绳，轻轻摇晃。

眼神有些发散地看着透过树影缝隙的路灯，幽幽叹了口气。

李知恩觉得自己有些纠结，她担心徐守原会明确拒绝她，也担心徐守原会打个哈哈让她不要开玩笑，思来想去感觉自己能接受的结局只有一个。

“想什么呢？”

徐守原双手拿着热气腾腾的杯装炒年糕和鱼饼，坐在另一个秋千上，顺着李知恩的目光望去，只有婆娑树影和寥寥灯光。

几年没见的朋友间真的会有很多话要说吗？大抵都是见面之后，说三言两语近况，想要聊各自离别几年间发生的故事，可毫无交集的内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更多的还是带着记忆中的印象，重温着老生常谈的往事，侃着尚未发生的将来。

李知恩想着来时路上，徐守原只言片语就带过五年间的故事，低声轻语道：“守原，你有秘密对吧？”

“我说的故事简单，只是因为少管所和部队里的生活千篇一律。”徐守原失笑摇摇头，把手里的炒年糕递了递，反问一句：“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我们两年前是见过的吧？在霓虹。”李知恩不作答，接过眼前的食物，偏头抬眸，望着身旁默不作声的徐守原。

“知恩，原来你这么想我吗？”徐守原目光悠然，注视着那双月光下明亮的眼眸，笑了笑，示意她认错人了。

他不觉得担惊受怕的李知恩在当时暴动的混乱场面下，借着那匆匆一眼的对视就能确定是他。

李知恩沉默片刻，起身站在徐守原面前，轻轻抓起他的左手，见他没有反抗，把袖子挽了上去。

露出一道看起来像被锐器划破后，愈合的淡白疤痕从手腕延伸直至小臂，李知恩伸出白玉柔嫩的手指轻轻拂过手腕处的皱褶。

这是徐守原当年跳江救她的时候留下的印记，很普通的疤痕，甚至不好看，但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也许徐守原自己都不在意这道疤，不清楚多长，具体位置从哪儿到哪儿，可她在意，她清楚，她知道。

当时她在慌乱中被徐守原抱在怀里，紧张的小手乱抓，正巧抓住他的手臂，触碰到了这道疤痕，加上那双印在脑海里的桃花眼……

就是他。

正如李知恩所想，徐守原根本没在意过自己手臂上的这条疤，也不记得当时李知恩的小动作，还以为她这番举动是在回答他先前‘原来你这么想我’的问题。

李知恩以前也是这样，总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老喜欢摸他这个疤，有时候摸着摸着还会哭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她。

“都跟你说过不用在意了，你老惦记这个干嘛。”徐守原轻轻拂去李知恩的手，把衣袖拉了下来，一点没放在心上，语气轻松。

李知恩咬咬嘴唇，见他不承认，也不追问。

蹲下双手抱着膝盖，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白色的鞋面，幽幽道：“守原，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