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雅荻盯着他的眉眼看了一阵,肯定地点头:“卢安奇,是你。”
“你是……?”
“你灵衡姐姐,不认得我了?”
卢安奇瞪大了眼睛,凑近两分仔仔细细打量一阵,猛地蹦起来,迈步往后院跑去,边跑边喊:“姐——灵衡姐来了——”
文如玉面色愈沉,被独孤雅荻轻轻扯了下袖子,才重新整理好表情,恢复一贯的冰山面庞。
朝中自然不少人认得镇北王的面容,可放到这常年和平安宁、烟花缭绕的江南来,谁又认得为北境出生入死的功臣?文如玉往街上一站,旁人无非觉得这白衣公子清俊非常,惹人注目罢了。倒是所谓“镇北王妃是青面獠牙的母夜叉”这一传言早早传开,独孤雅荻不得不继续戴着面纱,将疤痕挡住。
不多时一道红影从堂后飞扑而来,直直撞进独孤雅荻怀里。她躲闪不及,被撞到了肩,扯到结痂的伤口,眼泪当即落下来。
那姑娘被吓到了,忙伸手想去抓她的肩膀:“你,你伤到哪里……”
“别碰她。”文如玉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伸手将那姑娘的手挡了,反手将独孤雅荻捞回自己怀里,手轻巧贴上她的伤口,隔着衣服简单检查后松一口气:“疼吗?”
独孤雅荻用袖子擦擦眼角,摇摇头:“还好……伤口结痂了。”
文如玉应了,面色越发沉下来,周围都好似结冰一般,冻得人浑身发寒。
那红衣姑娘被他吓了一跳,往回退开几步,连连摆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阿衡,这位是你相公?”
独孤雅荻缓过气来,反手握住文如玉的手让他安心,出言安抚:“萱姐,没什么大事。前月肩上受了伤,方才撕扯到可疼的够呛,现下缓过劲来。我相公太担心我,可吓着你了?”
卢萱越发愧疚,连连摇头,引两人到院中边角处的坐席坐了,握着独孤雅荻的手直掉眼泪:“今晚是我的婚宴,咱们没办法好好说说话,你等我!”
独孤雅荻捏着手帕帮她擦眼泪,拍拍她:“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就在这儿,有事叫我。”
卢萱用力地点点头:“晚上如果有意外,你别出声!看着就好!”
独孤雅荻顿时猜到几分,想来是婚宴上安排了一出好戏,怕她打搅。现下有好戏看她自然不会扫兴,连连点头:“我们就是路过,不出意外绝不打扰你!”
卢萱安心了,提着裙摆往厢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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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玉依旧冷着脸。他堂堂镇北王赴宴,什么时候坐过连新人都瞧不见的偏僻地?
独孤雅荻早看出来他越发不满,捏着他的指尖笑:“难得凑一回热闹,就当是出游。我特意让萱姐安排到此,坐远了,无人认识我们,更方便看戏,该高兴才是。”
文如玉冷哼一声:“如此莽撞,如何称得上家主?”
“她有些手腕,办事利索可靠,自然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