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萱显然也没料到尚大公子抬出镇北王来,一时间犹豫了。若是他真归属镇北王,借着他的势力来打压卢家,怕是……
她身边那尚二公子虽然心慌,仍旧紧紧挽着她,小声道:“不怕,我与你一起。”
卢萱定了定心,轻轻应了一声。
独孤雅荻与文如玉纵是凭着过人的耳力听见了,此时依旧不打算出声。宾客看见是对年轻男女,料想二人不知天高地厚,坐席偏远没有势力,便不多关注,一个个转回去看这一出好戏。
卢萱敢在卢家为难之时站出来挑大梁,自然有其过人本事。此刻冷静下来,稍微一想便觉得不对劲,径直发问:“你如何能与镇北王搭上线?”
那人见她略有退意,越发嚣张起来:“镇北王与庆王南下平定南诏,不日便回程路过此地,你难道要我将人请来做证么?”
“我没问你镇北王行踪,我只问你如何与他结识!”
那人自信非常,大手一挥:“家妹不日将入镇北王府,届时镇北王将亲自出京相迎!”
卢萱变了脸色。
尚二公子同样变了脸:“我根本没听说过妹妹什么时候要去镇北王府!”
那人依旧嚣张,叉着腰恨不得飞到天上去:“你还要与尚二公子成亲吗?!”
人群中乍然听见独孤雅荻略显着急的声音:“王爷——”
下一秒,几张桌子叠出的高台被一脚踹翻,那家伙一时不察摔落下来,不待落地被一把揪住衣领子悬在了半空。
一套动作迅如风雷,众人眼前一花,看见那人被一身形颀长、身着白衣的俊朗公子提着衣领子,听见那公子用冷若寒霜的声音问:“你哪只耳朵听见镇北王要纳妾?嗯?”
那人双手扯着领口艰难地喘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镇北王亲自说的……”
“本王怎么不记得本王说过?”文如玉真真是动了怒,手一挥将人扔了出去,那人重重撞在了院墙上,而后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出血来。
不理会他,文如玉转身问站在礼堂里的一对新人:“你们听说了?”
两人齐齐摇头。
文如玉又转身问底下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你们听说了?”
有几个胆大的想说话,刚一起身,文如玉锋利如剑的眼神扫过去,寒气几乎凝成冰,将人冻在原地不敢动弹,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里去,颤抖着摇头,猛地向后跌坐回去,不敢吭声。
满座寂静。
尚大公子捂着胸口爬起来,摇摇晃晃地伸手指着文如玉:“你,你好大的胆子……”
一块木牌狠狠砸在他脸上,打得他又摔下去,吐出几颗带血的白牙。
萧墨拍着手走过来,脸上挂着乍看温和,再看只觉冰冷的假笑,弯腰将木牌捡起,用手帕擦干净了,举起来给众人看。
令牌上明明白白写着个变形的“北”字,正是镇北王本尊的标记。
萧墨展示一周,将令牌收了,恭敬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