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刚回府,小跑着过来,杵着膝盖喘气;萧东抱着三四本账册过来,将东西往地上一扔,捋起袖子开始研墨。
文如玉沉着脸坐在太师椅里头,翻过最后一页纸将书随手扔在桌上,问萧墨:“派谁去了?”
“还,还没……”萧墨撑着腰站直了身子,“将……王爷当真不亲自去了?太子若是迁怒下来……”
“他自己闹出来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少把问题算在王妃头上。”文如玉冷了脸,提笔写了几字,捏起纸一角甩几下,等墨干后简单一叠递给萧墨,“派个隐卫去,送完就回来,不必与他多话。”
萧墨领命去了,文如玉又转去问萧东:“损失如何?”
这一次京察,虽然有席雁提醒,镇北王府的生意仍旧被查了个底朝天,原盈阁险些被断了货。萧东这半月忙得脚不沾地,现下总算是送来清算后的账册,文如玉一一翻看,同时听他汇报。
“东珠与绸缎的货源断了一部分,此外玉器与赌石的店铺流水并不好,打不出名号,上门闹事的隔三岔五便来,我们吃了几日的苦。好在后面将断了源头的东西按‘绝版’提价卖掉,现在已经联系上新的供货商人,生意已经正常流转起来。算完账,不仅没亏,咱们甚至多赚了不少。”
文如玉听着,手上一顿,加快速度将账册翻完,两手一合,猛地抬起头来,“谁的主意?”
萧东是他亲自找来的账房,要他应对闹事之人不成问题,可是要他化劣势为优势却是太为难了些;何况这一次弄出个什么‘绝版’,是根本不曾听闻过的噱头,必然不是萧东想出来的。如此,只能是有高人幕后相助,而这个高人……
“是绥春,王妃走前塞来的账房。”萧东如实回答,“她初来的几日与某发生了不少争执,觉得某的法子太过平稳,不能赚钱;某觉得她太过激进,容易血本无归。此一次某实在不甘心,只能求助于她,幸得姑娘不计前嫌鼎力相助,用自家店铺帮着咱们宣传,两家一起赚得盆满钵满。某打心底服气,因此绥春要看咱们的流水账册,某都给她看了。十日前她独自来府上看完,没有带走,近几日正与某商量赌石铺子的生意,想着将这店好好做一做。”
文如玉随手将账册搁在边上,“赌石如何?”
萧东忙将赌石铺子的账册递过去,“绥春姑娘与我们府上各开一家铺子,她用南诏玉石,我们用北地玉石,两家打起擂台来;南诏石开出的玉多些,北地石虽少,但品相更好,售价更高。两家隔三岔五各自拿一批货出来打赌,当众解石,这几日说日进斗金并不夸张。闹事的起先常来,后头被绥春姑娘带着人揍得鼻青脸肿,再不敢闹腾。至于分成……”
见萧东迟疑,文如玉将账册翻到最后几页,看见那写在“总额”一栏里头的数字,眼皮跳了几下,合上账册问他:“分成有争议么?”
“绥春姑娘的意思是,王爷王妃是一家人,这等一起做的生意不必再做两家账册,干干脆脆合并到一处,做个总账报来过目便是。至于先前的,各自照旧做着,遇到问题再商议不迟。”
文如玉将几本账册都翻到最后,摊开放在一处,略略一算,当即拍板:“能交给绥春做的生意都给她,放她赚钱去。对了,让她再想办法将府上库房里,王妃看不上眼的东西都想办法转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