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向内打开,文如玉站在门框的阴影里,依旧穿着昨日那身紫袍,面色黯淡憔悴,眼下青黑,好似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独孤雅荻被吓了一跳,凑近去看,“你一晚没睡?!”
“太子妃走了?”
“刚走,清早就起来了,青竹教晓燕姐的侍女梳头发,耽搁到现在。——你真一晚没睡?看账册看了一整晚?”独孤雅荻绕开他往屋内看,看见桌上散落的账册,回头去摸他的下巴。
连着忙碌多日,文如玉抽不出空刮胡子,此时下巴上冒出一层淡青色的胡茬,摸着很是扎手。
文如玉微微仰起头躲开,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睡不着,不如看账册。那个叫绥春的,当真厉害。”
“那可不!”得到认可,独孤雅荻很高兴,又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不对啊,你为什么会失眠?”
“我……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一个人睡?”
文如玉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从耳根红到脖颈,抿住唇一言不发。
独孤雅荻莫名觉得他可爱,抱着他不撒手。
文如玉装模作样地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不再挣扎,抬手将她发间的玉簪扶正,低头亲了亲她,轻声道:“不都怪你么?你这样狠心,扔下我一个人,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说得我像是什么不管正妻反倒喜欢逛青楼的公子哥哈哈哈……”独孤雅荻笑得喘不上气,文如玉只本也只想逗她,跟着扬起嘴角,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笑够了,独孤雅荻才又抱着他撒娇,“可是我真的有事情想问晓燕姐嘛。”
“你有什么事情非得问她?”
“闺房秘闻,你想听?”
文如玉摇头,“非礼勿听。”
“你现在倒是装得正经了。”独孤雅荻抬手按在他胸口,见他脸上又红了,满意了,这才松开。
文如玉深呼吸,揽着她往屋里走,“你陪我再坐一会儿,等着过了午饭陪我小睡去。”
独孤雅荻同意了,跟着他进了书房。
-----------------
书房地面以上亦重新整修过,以下倒是不动,照旧是那般满满当当,只是椅子上多了张柔软的毯子。
独孤雅荻往那椅子上一坐,向后一靠,两手搭在扶手上,抬眼看文如玉,朝他勾勾手:“你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
文如玉挑眉,陪着她玩,“回王妃,圣人昨日问某的婚事准备如何,某一一回答,圣人说婚宴将会出席,让某不要声张。”
独孤雅荻猛地坐直了身子:“真要来?!”
“要。现在除了陪我进宫的萧墨,无人知晓。礼仪都按亲王流程准备,圣人只在拜高堂时候来,拜完便走,不留宴。”
独孤雅荻往后靠回去,垂着头叹气。
文如玉将她抱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有得叹气。”
“又干嘛?圣人让你进宫去教授小念武艺?你要住宫里?”独孤雅荻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比那更糟。”文如玉却好似心情很好,甚至有心情逗她,“你猜猜。”
“我猜是好事,不然你笑不出来。”独孤雅荻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话依旧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