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戎狄日渐猖獗,原先三十万驻军轮番值守堪堪能挡,即便是入夏后戎狄北迁,可是,撤军?!为什么敢撤军?!三十万人撤走三分之二,若是突发战事……
独孤雅荻挣扎着坐起来,“等等,等等我得传信去……”
“传信做什么?”
“让寒霜把他们拖在那边,别让他们往南去!”
文如玉垂眼:“回去再传,不差这几个时辰。”
寒霜,霜寒,一剑霜寒十四州?是他听说过的那个寒霜么?
独孤雅荻重重地闭眼。
本不想让她过来的……若是容裕帝当真削减北地兵力,便怪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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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各怀心思,迎面有小船行来。
独孤雅荻不觉异样,文如玉多瞧了一阵,拍拍她:“那是阿逸的船。”
“端木逸?他在这儿做什么?”独孤雅荻起身,“我还是回船舱里去吧。”
文如玉拽着她不让走,“之前在宫里怎么不见你退缩?这会儿害羞了?”
“这是两码事。”
“不用躲,该他躲才是。”
说话间两艘船挨近,文如玉随手扔了只筷子过去,“咚”地一声扎进船舱壁。
那船摇摇晃晃地停了,端木逸掀开帘子出来,朝文如玉翻白眼:“赔我的船!”
“没坏。”文如玉随意挥手,两艘船肩并肩停了,而后问他:“你干什么来了?”
“古藤诗社招揽到新人,在昭江楼开宴,发了帖子我就去了。”端木逸没好气地瞪他,“你乐得清闲,有什么事都来问我!今日就连太子妃也来找我,问什么时候有空再去阔海楼一聚,我真是,真是!”
“慌什么?今日没让你推了宴会去看着小念,你不该高兴?”文如玉不仅不愧疚,还饶有闲心地点点桌子。
端木逸抓狂:“我怎么没看?!他们那伙就是诗社的新人!领头的甚至是赵家的亲戚,今年的探花郎!”
独孤雅荻回头看了一眼文如玉,见他眉头一跳,知他不曾听说,便问端木逸:“诗社新人相亲,你去做什么?”
端木逸越发暴躁:“我就是去看一眼!看一眼!”
至于看谁……咳,懂得都懂。
眼见端木逸羞恼地快要冲过来将两人掀下船去,独孤雅荻及时岔开话:“你今日一整天没有进展么?”
端木逸更来气:“你当人人都像你们一样郎情妾意?!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
文如玉拍拍独孤雅荻,转而解释:“她喝得有点多,见谅,明日到府上来细说。”
端木逸一掌糊到自己脸上:“不忍直视伤风败俗……”而后吩咐开船,临走不忘拔了筷子扔回去,被文如玉两指轻易夹住。
待他行远,独孤雅荻抬头,一脸无辜:“我还想再问几句,你怎的就放他走了?”
“问不出来的。”文如玉摇头,“你若想八卦,待明日套他话。”
“难道你不想问?”
文如玉无奈:“想,所以明日问,连着小念一起。”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回便回,不想就在这儿搭起帐篷来。”
“好啊,那就在此地,撑起纱帐来。”独孤雅荻撑着桌子站起身,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