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情绪激动,贺弋的情绪更激动,只见他像是极痛苦般,抱着头喊叫。
在谢妱拂看来,贺弋的疯傻就是因为与“法则”的对抗,因为他身处这个世界之中,无法真正地与“法则”对抗,才会变成这样。
他对沈叶姝,可能没有爱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又要符合这个世界的“法则”,他内心的撕扯估计是最痛苦的。
“王爷,您别说了!殿下他心里更不好受!”
见贺弋痛苦的样子,谦王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
“哥?”
贺弋抱着头,痛苦是真的痛苦。他不愿去想沈叶姝,可是一旦有人提到沈叶姝,他说出来的话便都与沈叶姝有关,让人听起来更是像忘不了她。
这样内心与现实的撕扯让贺弋几乎无法呼吸,整个人难受不已。
谢妱拂上前给他顺了顺气:“殿下,没事了,殿下不想见的人并不在这,我们也不提了,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殿下,你看,王爷都被吓傻了,傻愣愣的可好玩了,您不想看看吗?”
谦王:“……”
贺弋抬眼看向谢妱拂,谢妱拂一瞬间就看见了贺弋不知道因为是痛苦还是委屈而红了的眼眶。
“殿下放心,以后殿下不想提不想说的人,奴婢绝对不会说!奴婢也不会让别人说的!殿下要是不想见,奴婢就拿大扫把轰出去!殿下应该还记得吧,奴婢使大扫把最有心得了!”
说着,谢妱拂还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好像真的拿着大扫把赶人。
见状,贺弋忍不住一笑。
见贺弋笑了,谢妱拂猛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对着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像哄孩子一样她的压力有多大啊!
谦王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上前拽了拽贺弋的衣袖:“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贺弋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一把握住谦王的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见状,谦王竟是突然一咧嘴,“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哥啊,我的亲哥哥啊!母后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你在天上都不保佑一下哥哥吗?”
谁也没想到谦王突然有了这么一出,贺弋有一瞬间的呆愣。
谦王仰头大哭,谢妱拂在贺弋的身后,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贺弋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他的弟弟,如今也才不过十六岁。
贺弋却忘了,他虽是活过一世的人,但是现在的他也还未及冠,就连他上一世去世时,也不过二十出头。
谢妱拂也实在没想到这个谦王是这么个“性情中人”,一时间倒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在谦王自己慢慢就不哭了,抓起贺弋的袖子擦了擦眼泪,又道:“哥你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小时候你护着我,现在换我护着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说完,气势汹汹地就往外走,谢妱拂回过神来,忙喊道:“王爷,别忘了殿下的药膏!”
谦王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贺弋盯着弟弟的背影,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想到上一辈子惨死的弟弟,贺弋眼神里不禁染上了些暴戾。
上一辈子的惨剧,他绝对不会允许重演的。
见谢妱拂回来把寝殿的门关上,贺弋忙敛去眼神里的情绪,看着她,贺弋心中竟是不自觉地升起一股依赖感。
这么久以来,好像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能感受到他真正的情绪,也只有她能感觉到他对沈叶姝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思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