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妱拂转过身来看着贺弋,有些难过。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贺弋就算在装傻的时候也是有些肆意的少年郎。
她最初遇见他的时候,他爱戴额带,乌黑的碎发扫过额带,姿容美得不像话,再加上他甜甜的笑容,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可是现在的贺弋,披散着头发,双眼黯淡无光,皮肤泛着病态的白,正如晋稚所说:形销骨立,好不可怜。
“殿下,书公公和祁大人都说我是鬼,你怎么说我没死?”
贺弋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泪却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流下来。
“妱妱,你是不是怨我没有找到你?妱妱,我一直在找你的,我没有信贺迹的鬼话,我没有!”
见贺弋有些激动,挣扎着起身要过来拉她,谢妱拂忙上前扶住他:“我知道,我知道!”
“我没有怨你,怎么会怨你呢?”
谢妱拂抬手抚上他消瘦的脸颊,贺弋猛地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手停在他的脸上不离开。
“妱妱……”
谢妱拂笑了笑,缓声道:“殿下,如果我说是确实已经死了,是被永王放的野兽咬死的,你恨我吗?”
谁知,贺弋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只一个劲地摇头,看他的样子,仿佛谢妱拂让他现在去死,贺弋便会毫不犹豫地拿刀子捅自己的心窝子。
“所以殿下,我怎么会怨你呢?其实,我当时从永王的暗室里逃了出来,只是我脑袋受了伤,没了记忆,一直到近日我才恢复记忆。要怨,也应该是殿下怨我。”
“头部受伤了?妱妱,快给我看看!”
贺弋不由分说,就要去看谢妱拂脑袋上的伤,谢妱拂忙拦住他:“已经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了吗?”
贺弋看着她,只觉得心中的悲痛更甚,将人揽进怀里:“妱妱,这样的分别之苦,我再不要受了。”
柴寅与广遥急急忙忙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贺弋抱着谢妱拂,一直絮絮叨叨地问她这两年有没有吃苦,冷了饿了有没有人照顾,病了痛了有没有按时吃药,在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受到欺负,受了欺负怎么办的等等。
广遥不忍心再听再看,只转身离开,再不愿意深究谢妱拂到底怎么回事。
就连柴寅看着都有些眼热,更别说谢妱拂了。
她窝在贺弋的怀里,听着贺弋像是要把不在她身边的遗憾补回来一般,心里密密匝匝得疼。
其实在谢妱拂在这里,她离开了不过一两日,并不会觉得怎么样。
明明是贺弋受了两年的相思苦,还把自己糟践成了这个样子,可是见到她,贺弋担心的在意全是她有没有过得好。
她想,她应该是再不会遇到像贺弋一样这样对她的人了。
贺弋见谢妱拂从自己的怀抱中离开,眼神里出现了一抹慌乱。
只听谢妱拂道:“殿下,我不在,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闻言,贺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慌忙忙地用衣袖遮挡自己的脸。
“妱妱!妱妱别看我!我丑!”
谢妱拂无奈,她的本意不是要他自惭形秽,更何况就算贺弋暴瘦,也依旧美得惊人。
“我怎么会嫌殿下丑陋?更何况,殿下姿容依旧,怎么会丑?我这么说,是心疼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