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姜淇贪睡了五分钟，起来倒腾自己。

既然是去爬山，裙子肯定不方便穿，姜淇就换了一身灰蓝镶嵌的运动服，背了一个棕色。

本还想着画个精致一点的妆容，可转念一想，认识陈旭杰的时候就是一张素脸，实在没必要太过刻意。

一路上，姜淇心情非常复杂，有些忐忑，也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到山脚下有一排二十几节的台阶，姜淇的步子开始变慢，每跨一个台阶都带些犹豫。

山脚下是一个供周边居民娱乐的小广场，姜淇到的时候，太阳刚好晒着这片广场已经有大妈跳完舞，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姜淇一百五十度的近视，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六七十米开外的陈旭杰，就他一个人，沈嘉雯不在。他不高，一米五左右，穿了一件灰色耐克外套，戴着一顶鸭舌帽，还是一如既往清清爽爽的装扮。

长舒一口气后，姜淇有了些勇气，向着侧身站着的陈旭杰热情的挥手，“嗨！”

陈旭杰注意到朝着他挥手的女生，姜淇的变化不大，他马上就认出来是今天要见的老同桌。

“嘿！”

陈旭杰回应她的招呼，还朝着她这边走来。

等到走近了，他们就站在原地开始寒暄，互相观察着对面的人。

陈旭杰：“老同学，你没怎么变呀。”

姜淇：“你也没怎么变呀！就是不戴眼镜儿了？”

陈旭杰六百多度近视，高中的时候就离不开眼镜。姜淇有次拿书不小心，把他的镜框给砸烂了，靠自己掰不回来的那种。

最后还是姜淇领着这个半瞎子（好走的路她就走前面，坑坑洼洼的地段，她就拎着他肩膀上的袖段）到校门口的光明眼镜配上一副新的。

“带了隐形。”陈旭杰指着自己的眼睛，笑容还是那么让姜淇熟悉。

姜淇想起他之前，露出了就一秒不易察觉的笑。

姜淇：“嘉雯怎么没来呢？我不是让你叫上她么？”

陈旭杰：“她五一没回家，就在学校。”

姜淇想起什么，“哦对，你们都在BJ吧，我记得嘉雯在中国政法。”

陈旭杰：“是啊，高考前我们就约着一起去BJ。”

姜淇：“这感情真让人羡慕呢。”她是由衷的感叹，高中后半段时间，她这个电灯泡也见过他们不少争吵，听过双方各自跟她吐槽，但两人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

陈旭杰笑得很开心，脱口而出：“你呢，现在就没有找对象吗？”

姜淇先是愣住了，又对着陈旭杰乐呵呵的笑。

“还没有喜欢的。”

陈旭杰露出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又用熟知她的朋友的语气说：“那是你不和外面接触，你肯定还是冷冰冰的。”

姜淇装作被惹生气的样子，睁大着眼睛盯着他。

她有意责怪：“冷冰冰的跟你来这爬山，你这选得什么地方啊？”

陈旭杰挠挠头，“说着都忘了，你高中那会儿体育那么好，怎么现在让你爬个山就抱怨了。”

“爬山锻炼身体，不要抱怨了，走吧。”

姜淇体质确实很好，不要看她小小的个子，高中的时候运动赛长跑拿了好几次冠军。小雀山本来也就不高，一百来米，爬上去最多半个小时。

两个人动身往山顶爬，对话也都是些寒暄之词。

陈旭杰：“上了大学你怎么就不和我们联系了？”

姜淇：“你不是说我冷冰冰的么？”

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她不联系是因为她没有立场，没有借口，也不应该和他们过多联系。这些她想着等到了山顶再说。

“姜淇，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么犀利，不饶人。”

“嗯，见老友激动，忘了装一装成熟。”她故意搞怪的说法，维持着现在两人之间合适的距离和氛围。

山上都是参天松树，太阳照不到路上，爬着也不算累。

“那棵像秋千的树，还在那儿啊。”姜淇不怎么出门，对于周边事物的变化感知不多，所以看到熟悉的人和物总是有些开心。

陈旭杰噗嗤笑了出来，引来姜淇的目光关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想到你之前像个猴子一样吊在上面荡来荡去，有些好笑。”

姜淇一向自持，但双子座的她也会偶尔神经质体质爆发。就比如高一班里秋游，她走得快，走在队伍前面。她半路上停下来等大队伍，刚好看到这棵高她二十几厘米（跳一跳刚好够到）的吊脖子树。

结果就是，陈旭杰和几个一块儿走的同学都见证了她像个猴子一样吊在树枝上。

“你还笑，就那么好笑吗？”换当年姜淇就啪啪打上去了（好像学生时期的女生对于逗自己的男生有追着打的经历），现在多少淑女一点。

“我忍住。”陈旭杰用手捏住嘴，似笑非笑更让人恼火。

他们又走了会儿。

姜淇：“你还记得高中挺多事情的。”

陈旭杰：“高中那么无聊，有趣的事情当然都记得。”

那希望一会儿姜淇要跟他说的事他也能记得……

十五分钟后，他们爬到了山顶，政府给山顶修了一个专门让人乘凉的亭子，这会还有人躺在上面。亭子边上还有几张下棋的石桌。

姜淇他们找了个有树荫遮蔽的桌子坐下。

姜淇：“好久没爬了，还挺累的。”

陈旭杰打趣调侃：“都老了呗！”

姜淇没有接话，到了山顶，风景和空气都很好。可惜了此行目的不在于赏风景，也该把准备说的话说出口了。

姜淇打开了包包拉链，从里面把要还给陈旭杰的小纸条拿了出来。伸手递给陈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