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军本以为贾光明会带人去放牛的地方抓他，但是直到他回到知青点，也没发生什么意外，这让他多少有点意外，难道贾光明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回到集体户，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顾学军正好与端着一搪瓷盆衣服的王德发迎面撞上，他想笑又憋着的模样，问道：“顾学军，听说你当上咱们队里的牛倌了？”

其实最近这一年多，王德发与顾学军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状态，虽然看起来有点冷漠，但也从来没有欺负过他。

自从前几天顾学军被人打的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他那绝望、麻木、空洞的眼神，王德发动了恻隐之心，他知道虽然顾学军出身不好，但他这人勤奋、能吃苦，又没什么坏心思。

于是每次做饭的时候，都会捎带着做两个人的，虽然两人依然话不多，但是关系却拉近了不少，没人的时候他还是会跟顾学军聊上几句的。

顾学军无奈了摊了摊手，叹息道：“没得办法，据说队里没人愿意放牛，贾光明就把这个活派到了我的头上，你说我敢说半个不字？”

王德发骂了一句脏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觉得吧，放牛这工作也还行！你想想，你不是喜欢写小说吗，平时咱们这里都是乱糟糟的，放牛空闲时间就多了，不正合你意？”

顾学军不得不承认王德发这小子看问题还是很准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对所谓的写小说提不起半点的兴趣，那纯属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于是他连忙解释道：“现在我讨厌写小说了……”

谁知王德发摆出一副我懂、我理解的神情，叹了口气，说：“我懂！要我说，你还是忘了张清柠吧，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所谓的爱情，在我看来最多叫单相思或者叫青春期的躁动！”

听到王德发提起张清柠，顾学军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心中闪过两人之间的过往。

正如王德发说的那样，大概、也许、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了！

顾学军轻轻的给了他一拳，笑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这已经很委婉了，要我说，人家当初完全是可怜你，怜悯你……”

“你打住！咱们不说她的事情了，都过去了！讲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搞对象方面的专家，可是据我所知，难道你和那叫苏杉杉已经确认关系了？”

被顾学军揭了老底，王德发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快了，就差一点了！”

顾学军嘿嘿一笑，学着他刚才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十点零和一百也是差一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王德发失神地喃喃自语道：“你说像我这么优秀的男生，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想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

顾学军沉思片刻回了一句：“小解于地，伏面照之，其惑可解！”

这话说的王德发更是一头雾水，“啥意思？”

“字面意思！”顾学军坏笑道。

想明白的王德发感慨道：“你再也不是那个老实忠厚的顾学军了！”

从女生寝室走出来的赵雪梅看到他们两人，迟疑的问道：“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

王德发报复似的抢先说道：“雪梅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生产队新上任的放牛倌，顾学军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