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接着又猛然跌坐下去,虎目含泪的说道:“主公殁时,曾叮嘱我等与幼台兄要辅助少主,不想幼台兄却殁于湖熟,吾愧对主公了啊!”
程普见黄盖悲痛不已,自己也很是心痛,但他知道这不是悲伤的时候,敌军即将攻城,此时纵是悲痛欲绝也于事无补,只有勇猛杀敌方能告慰宋谦、陈武等人的在天之灵。
他站起来,走到黄盖身边,拍拍自己这位老兄弟的肩膀,说道:“公覆兄,逝者已已,大战在即,杀敌退敌方为上策,少主的性子吾深知,但闻幼台兄死讯,其必怒然领兵前来曲阿!”
“更何况,一旦失去曲阿县城,赵刘联军即可顺势一路东进,然其东进之路无险可据,如此吴郡危矣!且吴郡本就未曾平定,严白虎等众仍然在逍遥,若是赵刘联军再与之联合,则吴郡陷落也在旦夕之间也!由此,曲阿城虽小,却不容有失!”
“故此,我等必须要坚守曲阿,以待少将军到来,不然江东大好势头将一去不返,甚至覆灭亦未可知。若是如此,我等,罪人也!”
程普快速的分陈利弊。
黄盖久经沙场,知道程普所说不差,自然也明白此战关系整个江东局面,甚至是生死。他立即收起悲戚之情,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和说道:“德谋所言甚是,我等此时不应作儿女之态,保下曲阿城方为正事,赵繁小儿,吾必杀之!”
“德谋,少主离去时曾言,江东战事,由汝一言而决,如何战斗,汝可一言决之!无不从也!”
与程普多年,知其无论是计谋与策略均胜于已的。
程普也不推委,直接的说道:“如今在曲阿,将士不过三千五百千人,坚守曲阿确是不易,然我等却无退可言,此事关主公基业也!陈武,徐锟,孙静等人殉职,你我亦是难免,若是吾死,家中老幼汝可加以照应。”
黄盖马上截住了程普的话说道:“吾若死,家中老幼亦要德谋照应!”
“既是如此就毋需多言!”程普当机立断的说道:“公覆兄!汝当立即前往北门,召集城中百姓守城,多多筹备薪柴,火油,雷木,滚石等可用之物,城中老幼能立者,即刻上城墙以充民夫,不从者斩,奸者斩,谣言者斩……”
程普心中发狠,一连说了几个斩字。
他明白巢湖军兵锋之利难以阻挡,以吕范、徐锟之能,坚守的城池尚被一日破之。他不敢说自己才能与但吕范、徐锟惶逞多少。所以,此战他不求退敌,亦不求坚守多少日。
他只要一日,坚持到孙策到来,便是胜利!
黄盖也不复多言,抱手行了一礼,立即转身朝北门走去。
……
未时已到。
天色愈加阴暗,寒风吹得战旗猎猎作响。
率先发起进攻的竟然是刘繇部。
“咚!咚!咚!”
“呜!呜!呜!”
阵中的战鼓声响了起来,令人震耳欲聋,低沉的号角声也逐渐声却响起。
战鼓声,号角声,士卒进攻的步伐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曲阿北门上空。无不显示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刘繇阵中。张英哂然一笑,暗忖道:先前被孙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今日便是复仇之日也!
他沉声下令道:“井阑前进,百步后,弓手发箭压制城上守军,攻城梯出击,准备攻城……”
这样的战事他已经经历了少,有他去攻别人的,也有别人来攻他的。
张英悠然地抬起头,看着那十数具高耸的井阑,其高度竟比曲阿城墙还高丈余。
井阑最上四壁皆以坚硬的木板钉死,表面覆以牛皮以作防护,上面站着十数精锐射手。井阑底座下有巨轮,众多的士卒聚集在井阑之后奋力前推。这些士卒每迈进一步,高耸的井阑便往前移动数尺。
数十数具高耸的井阑慢慢地向前滑行,井阑离曲阿城墙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