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赫连铁石带着五百余匈奴狼狈地逃回左贤王刘豹营地。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硬着头皮来左贤王刘豹帐前跪地不起。
良久,阴着脸色的左贤王刘豹提着鞭子走出营帐,半句话也不说,手上的鞭子劈头盖脸就朝赫连铁石抽去。
左贤王刘豹一边抽一边怒骂道:“蠢货,该死的蠢货,昨天你的副手给汉军埋伏了,丢失了二千人马,今天该死的又轮到你失了二千人马,你怎么对得那些死去的匈奴将士?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怎么就中了汉人的奸计?我打死你这混蛋!”
而赫连铁石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任由左贤王刘豹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皮开肉绽,他也不敢动分毫。他也知道,左贤王刘豹对他动鞭子就是还会留下他的性命,这也是打匈奴的族人们看的,不然单凭丢失了那二千人马,左贤王刘豹砍下的脑袋也无人为他张目。
直到左贤王刘豹打累了,骂累了,方才停下来气呼呼地转身回帐,转而,又好像气不过地转身将赫连铁石一脚踢翻在地,这才回到帐中。
匈奴人看着被左贤王刘豹打得皮开肉绽的赫连铁石,心中的怒气仿佛减退许多,有些匈奴人的竟然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而赫连铁石却置若罔闻,带着一身的伤,惨兮兮地翻过身来继续跪在帐前。
又过了许久,只听得帐内左贤王刘豹传来一句话:“没死就进来!”
赫连铁石努力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挪进帐篷。
进入帐内,赫连铁石垂手低头地站在左贤王刘豹面前。
左贤王刘豹挥了挥手,让帐内的待者给赫连铁石上药。
等上好药之后,左贤王刘豹指着一张垫子说道:“坐吧!”
左贤王刘豹虽然对汉人残暴,却也不妨碍他尊崇汉家礼仪,向往汉家贵族那种奢糜的生活。
眼前就是他最近搞到的汉人的茶叶,不是那种混合着生姜,茱萸等物的茶,是清茶。
据说是汉人贵族圈内最近兴起的饮品。
他饮过之后,觉得符合自己匈奴左贤王的身份,因此他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喝清茶。
拿出一个精致的茶罐,肉痛地从中取出几片茶叶,放入滚烫的水中,不久,一阵茶叶的清香就从杯子中散发出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茶叶的清香,沁人肺腑。就是这个味道,汉人贵族总是会搞出一些儒雅的东西,让人着迷不已。
只是这茶叶太特么贵了!
只这一小罐,那汉人奸商竟然要了他三头牛的价钱,当时他真想把那奸商给杀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杀了那奸商,以后汉人奸商就不好找。
左贤王刘豹拿起杯子,碧绿的茶叶在茶杯中荡漾,阵阵的茶香扑鼻而来,轻轻地啜了一口气,茶香满口,舒服啊!
他不在意哪些匈奴士兵死多少,死多少就招募多少就是了,关外这样的匈奴士兵多的是。他在意的是这十多万汉人百姓,只要有这些汉人百姓在,他的匈奴王庭就是夜火一样吸引众多的匈奴人到来。
将其中一杯茶示意待者递给赫连铁石,这个自己最忠实部下。
然而,当他看见赫连铁石将那杯茶端起来就一饮而尽,他不禁抽了抽嘴角,心中暗骂了一句,果然是汉人口中的野蛮人。
又品尝了几口茶,左贤王刘豹这才淡淡地问道:“说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
赫连铁石神色一变,之前那种惨状宛然不见,直了直身体然后说道:“启禀左贤王,我们遇上了汉军的精锐了!”
“汉军精锐?”
左贤王刘豹不觉地散去先前懒散,皱眉说道:“莫非那并非败军,而是长安已经分出了高下?”
转而他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前几日那长安的汉人商贾还说长安依旧战乱不休,那些汉军精锐不可能分身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他又定定看向赫连铁石说道:“既然如此这些汉军精锐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一点属下不知。”赫连铁石摇头,而后又坚定地说道:“他们的人虽然少于我们,但他们明显是有意与我们交战的,而且那些汉军骑射精湛,进退有据,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只有汉人军队中的精锐才有这样的战法。”
“这就麻烦了!”
左贤王刘豹揉了揉太阳穴,愁眉苦脸地说道,他虽然不在意那些平民匈奴士兵,但也不想损失过重,而且汉军精锐也令他有些胆寒,毕竟卫霍之师的威名仍然在燕然山上回荡。
“如何是好?”左贤王刘豹有些愁苦对赫连铁石问道,眼看就要回到南匈奴王庭了,不曾想却杀出了这么一队汉军精锐,这也是他这次南下最不想遇到的问题。
遇到汉军精锐赫连铁石也有些麻爪,别看匈奴人平时咋咋乎乎的,那是相对而言的,只要他们对上的不是汉军精锐,他们无所畏惧,但是面对汉军精锐,他们还真不敢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