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风脱掉身上长袍,盘好长辫子,腰缠一条遮羞的白布带,深吸一口气后,把头扎进水里,杨威风悄悄地靠近,以闪电般速度迅速出手,或*是搬开石头,摁住石头下的小螃蟹、大黄鳝、短须鲢鱼、凤尾虾子。鱼虾装满笆篓,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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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后便是夜晚,自从张小霞离家出走,杨威风每个晚上睡不着了,觉得时间都很漫长。小杨柳在旁边睡着了。
小杨柳虽然年仅七岁,但她比妈妈张小霞更美丽。小杨柳明眸皓齿,皮肤白如凝脂,笑靥如花。掏耳屎时候,侧着头时常能看见一些粉色的花瓣,悉悉碎碎落在她卷曲黑亮的秀发上。红色的小棉袄像丝绸一样柔滑,还残留着前几天百花酿成的香水味。杨威风不禁回想起张小霞离家出走前的反常表现。
时间过了一分又一秒,杨威风在西厢老木房里,嚼着冷饭,桌子上除了一碟花生米,一盘辣椒炒豆腐,其余什么也没有。
“当家的,我们已经赚了很多钱,买一个金算盘吧……柳儿快过7岁生日了……”张小霞见门开着,就跨过门槛进来了,从背后搂着杨威风的腰,在屋子中间一口气打了十多个转,都把杨威风转得几乎站立不稳了。“金算盘是智慧和财富的象征,彰显身份,适合你这种“救世良医”的千金佩戴的……”
“行,还有10天就是柳儿的7岁生日,我买!”杨威风被张小霞迷魂汤灌的晕晕乎乎,心想:是呀!拥有金算盘别人能对我和女人小杨柳高看一眼。
小杨柳生日前5天,杨威风一咬牙,终于用多年积蓄为儿女小杨柳——不!为老婆张小霞买回来梦寐以求的金算盘。杨威风相信以后黄金增值可以变现说不定自己为女人长大成人后的嫁妆钱还能翻几番呢。,实在不行,就当传家宝留给女儿小杨柳。为防不测,杨威风把金算盘系在腰间,白天晚上守着。杨威风每隔一天就掏出金算盘来把玩一番,爱不释手,百看不厌。老婆张小霞好像对金银财宝看得很淡,她把百宝箱往家里床头柜上或者床上被窝床单上一扔就到外面逛街、对歌、摆龙门阵去了。
杨威风很惭愧,觉得自己太小心眼,成天防贼一样防着老婆张小霞,但张小霞对自己毫无防备样子。
女儿小杨柳生日前一天晚上,杨威风特别高兴,老婆张小霞非常反常,不断给她倒酒,,杨威风多喝了几杯就,沉沉睡去,。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老婆张小霞不见了,百宝箱也带走了,只留下一包东西给女儿小杨柳外,还留下一张草纸,画了好几个圆圈圈、撇撇、捺捺、宝盖头、双人偏旁部首字样,老婆张小霞意思是“山村太小,要到外面走走……金算盘替女儿杨柳代为保管……”说直接点——就是张小霞已遇见真爱,跟爱她的、她爱的男人跑了白!摔倒在门框上,头上流了血,杨威风一个趔趄,她不但抓着女儿小杨柳的衣领,还把小杨柳拖进一间小屋,做出棒打女儿样,吓唬女儿小杨柳不准哭出声。而且搬起椅子砸了一通盛装药材的盆盆罐罐盘盘出气。
二楼楼顶高,风很大。杨威风身上的青紫色长袍、白领短袄,被吹得一鼓一鼓的。
没事的时候,杨威风就去屋顶坐坐,数着星星去安慰屋顶上的月亮。
杨威风身心俱疲,像枯蝶鳞翅魂落相思叶;杨威风视觉混沌,雏鸡一样的眼,静静的流泪,手捂紧嘴怕打扰到女儿杨柳的睡眠。
“我离开你父亲的时候,几次想将偷拿的金算盘还给他……”大夫人机械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心里就像戳进了无数把利刃。努力高高举起的手,又无力的垂了下来。“我当时放下一个包袱,忍住哭声,在不到七岁女儿小杨柳脸上,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一串串不舍的热泪洒落在女儿小杨柳的脸上。当时女儿小杨柳也很懂事,死命搂着我的脖子,嚷着:妈妈,不要走!爹爹出诊快回来了……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雷震天当时感动伸手从口袋掏出一锭黄金和几张银票,颤抖的撒在大哭的小杨柳身上。唏嘘小杨柳说。“好孩子,别哭!这些钱留给你爹……买生日礼物你……”
“走啦!坚强的杨威风,一定会找到下一个可以靠上的肩……他一定会用我们留下的钱,双手打拼出一片灿烂的蓝天……”雷震天连拉带扯,还是把张小霞强硬的带走了。雷震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带走了杨威风一家人的欢乐,留下了一片孤独凄清,埋下了杨威风含恨而死的祸根……
“还我家金算盘!还我爹爹命来……”石莲花情绪失控,上前双手撕扯着大夫人的头发,两脚踢蹬大夫人的屁股、蛮腰,发出一阵紧似一阵愤怒声浪。:“这个坏女人,她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
石莲花斜眼向大夫人投过一缕似怨非怨,似恨非恨的目光。
“啊——哦——唉”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也不再交头接耳,都呆呆地盯着雷震天和大夫人,过了好半天,后面突然想起了掌声。“母女相认,虽悲亦喜……”
寨主雷震天连忙上前把大夫人扶了起来,给她捶背按摩。
“不要碰我!不要……”大夫人万念俱灰,跪在石莲花面前,磕头哀求。“原以为我是妻,你是妾!没想到遭报应,我俩个苦命的女人是亲生母女啊……不是妯娌般关系的姐妹呀……母女怎么能共侍一夫啊……不能嫁给雷震天……明天婚礼快取消……”
“可雷震天已带我到山洞,强行周公之礼,坐实夫妻之实啊……女儿我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呐……”
“苍天瞎眼啊……妻妾怎么突然变成母女呀……”大夫人早已乱了分寸,脑子里一片空白,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想不到她俩竟然如此命苦呀!”闵六侯爷望了望大夫人,看了看石莲花,瞧了瞧雷震天,闵六侯爷又瞅了瞅和他自己一样困惑的山寨众人,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大夫人和石莲花真是母、母女了!”
闵六侯爷,开启一坛酒,让寨兵摆上酒碗,每人斟满酒水,高兴地大声说。“弟兄们,来!为大夫人母女团圆干了这一碗……”
接着很多个酒碗高高举起,碰撞一起,每张笑脸,凑在一起,灿烂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