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霁输了。

花满天看着李霁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期待。

她盯着李霁躲闪的眼神，越来越好奇他有什么样的秘密。

命运的齿轮早已楔合，并且早已这样转动了无数年。

无论这秘密是什么，一旦说出。

两个人，无论经历多么不同，无论思想多么遥远，他们只能更近。

他们的心只会贴近，一旦心都贴近，所有的距离便已消失。

李霁挠了挠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

但看着花满天满眼放光的表情，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

“……不怕你笑话，其实……”

有些话第一个字是最难说出的，一旦说出第一个字，那么之后就水到渠成。

“其实我很害怕孤独，很渴望爱和被爱，却在外表上装出一副不在乎任何事的样子。”

李霁的脸有些发烫，他期待的盯着花满天，

“你听懂了吗？你刚刚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应该听懂了吧……”

“没有！”

花满天一笑。

李霁苦笑，但也有些庆幸。

为什么庆幸？庆幸些什么！

你太软弱了，连紧紧表达自己的心的勇气都不够。

李霁和花满天又划了一局。

花满天讶笑，她只好，她只好，

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只蝴蝶发卡被月光映亮。

“其……其实……其实我喜欢喝别人的血……但！但只有亲近的人……”

“能不能不要讨厌我？不要以为我是一个怪胎……”

李霁默默地注视着她。

一个美丽的女人无论说出什么都会另一个男人心醉。

只要她还流出一滴眼泪，那么她的所作所为都无可指摘。

花满天确实流下了一滴泪。

此刻，语言皆沉寂。

沉默，沉默就像一把刀在风中凌乱地撕裂最后一个开口的人。

花满天以为李霁沉默，是因为他在犹豫……他在犹豫要不要接纳这样一个她。

但李霁没有在犹豫，他早已接纳。

为什么接纳地这么快？

他也不知道，也许……

为什么沉默？

他也不知道，他只是……

李霁忽然起身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花满天的头。

花满天感觉到头部一阵柔软的触摸，她睁大她的泪眼向上望去。

李霁正笑着看着他。

“你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奇怪的是我没有早一点拥抱你。”

花满天的眼睛里的所有泪突然在一瞬间被洗去。

金黄色的齿轮在她眼中突兀地出现，并且旋转着。

她此刻好像一个机器，又仿佛已经死去，只留下一双眼睛观察世界。

这双眼睛盯着李霁。

旋转，旋转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李霁眼前一条条象征秩序的锁链全都轰然崩塌。

李霁觉得自己眼前忽然变得无比透明，仿佛能够一眼望穿无尽远的天边。

他望着那天边，意念一动，竟然立刻出现在了遥远的天之巅。

遥远的天之巅，海浪拍打着潮岸，须臾后又向后退去。

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等李霁转头再看一眼，一只红色的手立刻抓着他飞速后退，然后立刻又出现在了这木屋中。

李霁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

谁在把玩你的神？李霁。

谁在偷偷摆弄你的记忆？

为什么明明才发生的事都需要忘却？

花满天眼中的齿轮消失了，剩下她眼中原本就很好看的花。

李霁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

“啊！”

花满天已经张大她的嘴咬了上来。

有些事第一次最难做出，但第一次做出，之后就只剩下平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