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型后的指责声扩大,甚至还批判起另外几位作家的作品——比如从出道到现在,所有作品主题都是恋爱的斯普特尼克老师;又比如说是喜欢讲背德故事的渡边老师;再如只写第一视角散漫文学的木寸老师等。
这些风格迥异的作家都成了新浪潮中被拉踩的对象。
被吹捧的则是一些很晦涩,满篇哲理,连多数文学系学生都望而却步的著述。比如上世纪一位大师的《禅与拖拉机产后护理》。
放下手机,夏至连连摇头,内心忍不住发笑。
他的作品又成了被踩低的对象,稍微与众不同的是,这次还带上了一大堆的其他倒霉作者。
不过他的心境已经是大不一样。不只是因为这次的舆论浪潮与之前相比不过是毛毛雨。
更大原因是这些天阅读那些宗教书籍与陀氏著作又获取的感悟。
即使强大智慧如人类,也离不开统治万物的一个法则:矛盾。一切事物必然有令其疯狂的一方。
文学,思想又如何?纪实又如何?美又如何?善又如何?终究是叙事与表达的工具。单拿一方去指摘其他作品,实在是无趣。
将一切都有明确指标就好像一个理性的牢笼,像二乘以二等于四一样栓住了思维。
理性是好东西,这是毋庸争议的,然而理性却终究只是理性,只能满足人的理性能力,而意愿却是整个生命的表现。
刹那间,夏至脑内灵光闪过,这些天阅读的内容,与经历的几次风波终于在他脑内酝酿出一朵足够厚重的完整灵感。
他终于为自己新书要写的那位地下室人,找到了思想。
一个病人,彻头彻尾的“病”人。一个在理性与自由间徘徊,追寻二乘以二等于五的病人
“我是个病人……我是个凶狠的人。我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
夏至在纸上写下这样朴实的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
“自觉和傲慢是病,正直与精明是病,智慧是病,卑鄙是病。自我也是病。什么都是病,一个认为存在无价值的病人便是地下室人。”
“他是好人,也是恶人。有一切美德,心里又藏着一切恶念。但他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他是“自我”才是一切的核心。”
他在灵感本子上记下要点。
想了想,夏至又加上这样一句话“哪一个更好些——是廉价的幸福,还是崇高的苦难?”
很好,人物,内核都已经有了。他的新书总算可以正式开始,夏至满意微笑。
这一次,他会写出探讨人性与理性的《地下室手记》。
哦,对了。刚刚看到互联网上说的什么来着——自己的书思想不够。
夏至露出一个很像电视里恶毒的一号反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