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之中。

一盏烛灯静静地燃烧着，偌大的山洞，仅靠这一丝微弱火光驱散黑暗。

夕羽幽幽从睡梦中转醒。睁眼便看到了眼前的火光。

她想从地上坐起身，刚一动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

刚想出声，却发现嘴里还被塞着一团白布，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她现在既动弹不得，也不能开口说话，什么也干不了。

夕羽用力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睁开束缚。

不过在地上蠕动了两下之后，倒是能从地上坐起身来了。

这里是哪？

夕羽坐起身，虽然惊慌失措，但好歹没有失去理智，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没有什么光线，只能依稀辨别出自己四周都是灰黄的石壁，面前还有一条条的栏杆拦住路，让她置身于这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之中。

火光就在栏杆外，投射的不知何物的影子随着火光在石壁上摇曳，像是妖魔们向她示威般张牙舞爪着。

一阵阵湿润的风从栏杆外灌来。

夕羽稍微感觉有些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了，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单衣。

一直被她绑在胳膊的那条丝巾也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失去了丝巾，失去了衣服，风从衣服上破出来的洞口里灌入，冷到了骨子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哟，实验品003，你醒了。”

忽然，一个人影举着一盏烛灯，突然出现在了栏杆之外，直勾勾地看着里面的夕羽。

他的嘴角带着肆意的笑容，语气带着欣喜和某种迫不及待。

听到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夕羽缩了缩身子，下意识想要躲避他的视线，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边，埋着头，一动也不动。

“你醒的倒是比002早多了，说明身体素质也很棒……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品。”

人影在栏杆外上下打量着她，一边笑，一边开始不停地自言自语道。

“002和001都无法承受药剂带来的效果，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自身的质量低下，难以承受。”

“001只是个普通实验品，002虽然是个合格的实验品，但是身体素质还不够。”

“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输入方法有误。”

“用口服的方法见效很慢，而且还没办法控制药量。”

“要想用口服的方法得到最佳药量，估计要耗费不少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药剂。”

“而且即使是这个时候，优质的实验品也少的可怜。”

“短时间内怕是得不到第四个优质实验品了。”

“希望这次，003你能够一次成功。”

说到这里，那个人影伸出手摸向旁边的石壁。

男人熟练地按下墙壁上的机关，一阵清脆的机括声从石壁之中传来，栏杆拔地而起，上升到了上面的机槽之中。

人影举着手里的那盏烛灯，迈步进入了栏杆里面。

夕羽恐惧地抬头望向他的脸。

火光照耀着他的脸庞，照耀着他的眼睛。

看到了那双眼睛，夕羽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见过他的。

就在前几天，洛洛姐带她去买东西的那个地方。

在那里，夕羽见过这双眼睛。

“你好啊，003号。”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我压根就不需要你的名字。现在的你，名字就叫003好了。”

“我们其实是见过面的啊，003。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在那个老头的炼金材料店里，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了你。”

“不过放心，我对你可不是那方面的欲望。”

“我相中你的，是你那不被人好好利用的巨大潜力。”

男人的表情很柔和，像是在观察一件稀世珍宝，语气像是哄孩子一边轻柔呵护。

但那种眼神，那种语气却让夕羽打从心里感到恐惧，不寒而栗。

他每说一句，夕羽就感觉从外面吹来的冷风更加彻骨。

“不知道在你身边的那个冒险家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其实一直有一种名为‘排灵反应’的病？”

男人灼灼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夕羽一个劲地低着头，缩着肩膀颤抖着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不知道也没关系，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这就足够了。”

男人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一个人要想进入殿堂里，自身的‘念’和‘灵’缺一不可。”

“灵，当你显灵的时候，神明会降下对你的恩宠，给予你修行的潜力。”

“念，一个人只有足够强大的精神，才能真正掌控灵。”

“当两者产生联系之后，接着也就自然能够产生共鸣，这是所有类型的魔法都必要的一步。”

“而当两者相互排斥，难以产生联系，这种症状就被我们称为‘排灵反应’。”

“研究表明，当药剂在排灵反应患者身上生效的时候，对其他普通人生效的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而刚显灵的孩子们的’灵‘还处于不稳定状态，非常适合来做实验体。”

“排灵反应，和刚显灵，这两者但存其一，都已经是良好的实验体了。”

“更何况是你这种两者兼容的。”

“003，你知道吗？你是我所见过最完美的实验体了。”

“放心，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一身黑袍的男人把手中的烛灯放在一旁，微弱的烛火照着他的脸。

他看着夕羽，漆黑的眼睛里，跳动着狂热欣喜的烛光。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牌。

“啪”的一声轻响。

小木牌被他掰断了。

断开的小木牌上爆出一道强光，像一根针一样刺入夕羽的眼睛里，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眼睛刺痛着，瞬间，两道温热而湿润的液体从眼角溢出。

“唔……”

夕羽此刻害怕得想要大哭出声，但嘴里被塞着那团布把她的声音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发出抽泣般的呜咽声。

洛洛姐……

“好了，乖乖别动，003。”

黑袍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控制着不让她乱动。

另一只刚刚掰断小木牌的手里凭空变出了一个注射剂，锐利的针尖微微挤出了水来。

男人像是在安抚她一样说道。

“虽然这存在着一些风险，实验可能会失败，你也可能会因此丧命。”

“但如果成功了……”

“那你能跟我一起，载入炼金药剂的历史殿堂！”

说完，男人情绪突然开始激动，肆意的笑出了声，仿佛真的已经听到了幻想中那万人敬仰声音。

他用暴力将夕羽按在身下，夕羽奋力挣扎着，让他无处扎针。

但夕羽毕竟只是个刚显灵的少女，在挣扎之中，他能感受到她挣扎的力度正在慢慢衰竭。

用不了多少时间了，003就会脱力，到时候把药剂注射到她的静脉里，接着大概再等待个三五分钟，效果就能显现出来了。

想到这里，男人因为激动的心，而兴奋得全身都在战栗。

洛洛姐……

少女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少女绝望的抽泣声一起回响在空洞的山洞里。

由于用布塞住了她的嘴，夕羽无法呼唤，也无法大口呼吸。

只是短短一会儿，她便一动不动地累趴在地上，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洛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