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二在城主府和顾鸣川的关照之下进入了镇妖司当差,妖怪在镇妖司任职或许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对人手极度稀缺的镇妖司倒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是妖怪们的品行大都参差不齐,镇妖司在筛选人员的时候也得经过层层的审核,即便如此也是频频出差池。
这里的差池不是说招了内鬼什么的,内鬼也很难避免,但更多的问题是妖怪们当差的能力,有目无法纪又极度嗜杀的,有品行极佳却修为和天赋平平的,有山林出身不适应闹市的。
相比起来骨二算是个好苗子,天赋技能刀枪不入可以身先士卒,为人也是较为憨厚,是个可塑之才。
当然顾鸣川也留了心眼,他神魂雄厚气息悠长,自然不吝啬也给这两个污点犯人身上加点东西,以防他们反水。
骨宁依旧天天在私塾求学,没了以前做亏心事心里的愧疚和惴惴不安,她现在和夜孤寒以及同学们也能更愉快的相处了,只是她的教书老先生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咳嗽也变得更频繁了。
她能经常感觉到夜孤寒发呆望着她,可望的又好像不是她,骨宁年纪尚小不懂人事,只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几分悲凉的意味。
两兄妹算是彻底放下了仇恨,顾鸣川曾询问过他们家族灭门惨案的事情。
犬妖一家本来在骨洺山活的好好的,一家子其乐融融,可有一天两兄妹出山游玩回来发现家里的老幼竟被屠戮殆尽,无一幸免。
凶手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骨家的金属相至宝:骨伶牙,却消失不见,不出意外对方的目的就是杀人夺宝。
两兄妹因此陷入了难以自拔的仇恨中,每天晚上都能想起家人的惨状。
可当相依为命的他们互相为了彼此而不顾性命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仇恨毫无意义,重要的是眼前人。
城主府也迎回了老祖宗。老祖宗难得回来,却是极度的严厉,宗族底下大大小小的子子孙孙被训话了个遍,从各种大事到细枝末节都没放过。
有没良心的后辈在背后议论:什么都计较,什么都要管,搞得好像交代后事一般?
这个后辈在说出这话不久就被知晓的夜南行暴打了一顿赶出府去了。
之后没过几日,剑雨阁的众人们也准备踏上了归途。
底下的内门弟子们,毫发无损的便抬着缺胳膊断腿或者昏迷不醒的先行出发了。
慕幽幽和顾鸣川则是稍后一步。
走在路上的白航问着妹妹白子瑶,“你说慕长老和顾师兄是要做什么,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白子瑶对于自己的直男哥哥有些无语,不禁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落在后头,自然是想要些二人世界可以做的事情咯?难怪哥哥你找不到道侣,真笨!”
白航有些恍然大悟的挠了挠头,又有些危机感,自从遇到顾鸣川他们,妹妹对自己的崇拜程度就越来越低,现在已经到了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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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顾鸣川两个人又站在苦情树下,春风拂面,又带起漫天的粉色花雨。
结缘节也已经早早的落下了帷幕,现在又是一大清早,苦情树旁就他们两个人。
“师父,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不是要回宗门了吗?”顾鸣川打了个哈欠,今天因为要赶路起的有些早了。
“不急,为师有一件事情要做,你乖乖去树下站好。”慕幽幽说完转身从储物空间拿出一个包裹。
顾鸣川是很听话的,当即就乖乖的站在苦情树下了。
慕幽幽把包裹摊开放在地上,又从中拿出笔墨和画纸。
她自小就听话也好学,娘亲从小教她画画,她的画技也是出神入化,只是她很少在外人面前显摆过。
慕幽幽记得小时候娘亲和她说过的一番话。
她问娘亲为什么要学画时,娘亲只和她说可以记录下万事万物美丽的一刻,也可以记录下你想记住某人的某一刻。
她不懂,兀自答道,“风景万物皆藏于我心,何须再画?若说某人,那幽幽不知有何人能让我值得记录。”
爹爹娘亲自然是不需要她来画的,慕绝和杜然是修道界数一数二的神仙眷侣,天天腻歪,动不动就给对方画画,画完之后就是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小幽幽都习惯了。
娘亲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幽幽,旁人说你自小就清冷,无欲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