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应当是殿下自己无心于此呢,”抬眼望着长孙引修道:“若不然,又有谁能逼迫殿下。”
闻言,长孙引修眼中淡淡的笑意不减,只是为昀桑添了些茶道;“我所言句句属实。”
今晚来此不但为了长孙引修之毒,更为其他。不再纠结此事,昀桑开门见山道:“殿下似乎早已认出我了。”
“也不算早,”看着眼前少女透着疑问的眸光,长孙引修忍不住微笑道:“昀桑给我药丸时我才认出。”
原来如此。昀桑心中了然,自己第一次救长孙引修时,并不想暴露身份,便在照顾了他即将醒来的前一天提前离开,却留下了装着丹药绘有木槿的白玉瓷瓶,想是再次为其看诊时拿出了一模一样的瓶子暴露了自己。
“若是有心仿制,一个瓶子似乎并不能说明问题。”
“先不说瓶子乃上好白瓷所制,便是瓶上所绘木槿笔触,也绝非一般人能仿制”讲到此处,长孙引修抿了抿手中茶水,看向昀桑接着道:“还有最为重要的是昀桑身带异香,着实让人难忘。”
听到此处,昀桑飞快地看向长孙引修,却在触及他依旧带着温柔笑意的眼时,提不起应有的警惕,心中只叹道,真是出师不利。昀桑自己清楚知道自己自出生便带有淡淡木槿香,可能与她的娘亲喜好息息相关,但昀桑自小随师父行医,常年浸淫于众多药草中,一般人着实难以发现她自己的体香,况且自入朝为官后,衣上多用熏香,房中放有香囊更是难以察觉,不想面前之人竟能如此敏锐发觉,实在是让昀桑不得不佩服。
想到自己竟被男子以这种方式认出,昀桑不禁有些微微赫然,却突然及恭敬地向长孙引修行礼道:“昀桑此番入朝为官,还请殿下为我保守秘密。”
即使她与这位太子殿下根本算不上熟悉,但毫无理由地,昀桑并不想与之为敌,除却作为敌人他强大而隐忍不发的实力,可能更多的是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昀桑多虑了。”
似是理所应当般,昀桑并没有询问理由,只道:“殿下为何不问我入朝为官的理由。”
“你若想告知与我,自会说,若是不想,我又何必强求于你。”
昀桑竟无言以对,心中却颇为感激道:“多谢殿下体谅。”
“昀桑不必谢我,我不过随心而行罢了。”看着眼神依旧温柔的男人,瞳中波光更为澄澈,于轩窗中透出似练的月华荡漾出一片旖旎幻境,似醉似痴。
随心而行吗,似乎与我一样呢。昀桑垂下眼睫,看着杯中涟漪,不语,心中却是一片异常安然纯净的天地,静谧而深邃。如此境地让昀桑忍不住抬眼,向着她绽开自己于琰京中不多的笑意。
像是一颗玉珏掷进了苍苍无波的浩瀚心海中,溅起的晶莹,漫延开来,掀起了浩如烟海的波澜,震荡着,终成昆山玉碎之势,让他整颗心都颤动不已。这是怎样美丽的笑容,于月光中熠熠生辉,似乎要随时羽化而登仙,朦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