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岁将手搭在门上,听到某种令人不安的诡异声音。
那声音清晰、黏滑,像是数个涂抹了润滑油的赤裸身体滚在一起,皮肤互相摩擦产生的动静。
他深呼吸一口,彻底拉开金属门。
一间洁白无垠、四壁光滑的密封式房间呈现在眼前,诡异的是,这个房间的大部分地方都不存在地板,而是向地底开拓出一条纵深的沟壑,仅有中间一小圈地方是正常的,白砖堆砌的地面上立起一道机关台,整个房间形成了“回”字结构。
竖在林辞岁面前的是一小截断路,不到半米长。
他沿着断路向前走了两步,看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那条仅有膝盖深的“回”字地沟里,密密麻麻挤着数不清的红线虫,正在疯狂地互相簇拥着;
翻滚着;
撕咬着。
刚刚林辞岁听到的黏滑声音,就是无数红线虫躯体在摩擦的动静。
猩红的表皮,细长的身体,成千上万的红线虫汇流在狭小的空间内,仿若一条奔涌的血河,恐怖又诡异。
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跌落进去,肯定会被虫潮啃食得体无完肤。
“通关第二个房间的方法……应该就是开启中央的机关台,关键在于如何通过拦在我和机关台之间的虫河。”
“想要直接跳过去显然是不现实的,这个距离目测有六米左右,而一个普通成年男性的助跑跳跃距离在四米到五米之间,何况没有足够的场地来支持我助跑。”
在足以吓哭妇女儿童的地狱场景面前,林辞岁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反而习惯性地开始思考。
他的目光又游离在四周的墙壁上:
“四面墙看起来都很光滑,不存在供攀援的圆环或凸起,这应该是故意设置的提示,想要通过攀爬抵达机关台的想法并非正解。”
林辞岁踢开一条快要蹦上来的红线虫,目光灼灼,搜寻着一切可能帮助他解开谜底的线索。
不知是不是故意设计的缘故,当他的手松开金属门时,那扇门会以固定的速度回弹成闭合的状态。
“直接跳过去或爬过去都行不通,也没有能够帮忙的工具……不对,工具是有的。”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重新推开金属门,回到第一个房间,望向那块画满血色涂鸦的宽木板。
这块木板占据了大半墙壁,目测长距2米,宽距1米左右,林辞岁的身上并没有可以精确测量的仪器,只能凭感觉得到大概的数据。
整条木板是镶嵌在泥墙之内,他抓住木板的上下两边,稍微一使劲就卸了下来。
卸木板的过程异常轻松,更让林辞岁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能用这块木板缩短到机关台的距离,延长助跑空间,跳过去就不成问题了。”
唯一的难题是从他这边到机关台这段距离上,不存在第二个支撑点,无法将木板架起,充当桥梁的作用。
观测片刻。
他将木板塞进金属门的门缝下,发现刚好可以塞进去,又打开金属门再松手,如此几回,得出金属门回弹的时间在5秒左右。
将木板的一边抵在金属门上,恰好卡死门框的两侧,另一边则径直压在上涌的虫河上。
木板刚搭上去,瞬间就有数十条红线虫钻了进去,开始啃食。
林辞岁立刻松开金属门,退到墙边,心中默数时间,起跑,加速,冲过金属门,踩踏木板。
与此同时,回弹的金属门紧紧闭合,恰好将木板固定住,没让他掉下去。
林辞岁用力踏在木板延伸出的最后一截,高高跃起,顺利落在机关台旁边的空地上。
等到回头看时,那块木板已经陷落下去,被红线虫啃食得不成形。
这一刻,就算是林辞岁也感受到了赌对了的欣喜感,还未来得及消退的肾上腺素让他有些面色潮红。
平复了一会心情,他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机关台上,一道老式的纯机械控制杆竖起,它浑身泛着银色的光泽,杆身铭刻繁复的黑色花纹。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他拉下控制杆,隐藏在天花板暗处的链条缓缓滚动,某个不知名的机关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咔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