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我的错……”
哈立德的这些絮絮叨叨忏悔话语中,甚至于竟用猪油自亵,来表达自己的悔恨,这给周边的那些镇民带去了巨大冲击。
他可不是什么寻常身份,而是这个城镇里的伊玛目,是引导信徒进行礼拜,传授宗教的学者老师!
虽然说逊尼派的伊玛目,没有什叶派那么的崇高特殊,也不具备如天主教里教士群体的各种特权。
但现如今这个小镇已经没镇长了!那个镇长被埃里克麾下的侍从一剑枭首,那么他哈立德便是所有人中,地位最为崇高的那位。
这样一位宗教的模范,亲口承认盖里斯的先知身份,周边人又当如何自处?
而一想到,先前那个恶魔般的埃里克,现如今只剩下一个头颅被盖里斯带到城镇,他们便下意识的认同起了哈立德的话语。
周边不少人,都直接跪下了,跟随着哈立德念诵起那些话语。
“先知!您是真正的先知!确凿无误!”
“是那尔萨的弟弟,与之一体两面,在十字架上替尔萨受死,如今您从隐遁中归来,当为地上千族万民的伊玛目!”
一个、两个、三个……群体的力量是可怕的,当有人带头后,其他人都接连效仿。
盖里斯没有再继续宣讲了,他在看见周围其他人向哈立德效仿着跪下后,面色便冷淡了下去。
周围人跪的愈多,他面上神情便愈低沉。
他在这里的时候,这些人向他跪。
可当他走了后,这些跪下的人,又会继续向谁跪呢?
“起来!不准跪!麻风王都没了,没人值得你们跪!我也不值得你们跪!”
盖里斯的话语里夹杂着怒气。
但这没有意义,没有人愿意站起来,因为他们那负责带领礼拜的伊玛目哈立德,依旧趴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进行着忏悔。
盖里斯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向东边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只不过这一次,盖里斯在离开的时候,又转过头说了一句话。
“他们须以命还命,以眼还眼,以鼻还鼻,以耳还耳,以牙还牙,一切创伤是抵偿。凡用它施舍者,则是他的赎免,凡未根据安拉所降的而判断者,这些人他们是亏害者。”
“那些残害过你们亲人、奸淫过你们妻女、抢夺过你们财物的士兵,现如今都在艾哈迈德家的大院,若你们不来指认,便视为宽恕了他们……”
但盖里斯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却是流露出了一种讥讽的神色。
其含义,便仿佛是嘲笑阿尔哈迪镇上的这些镇民,假托宽恕之名,遮掩胆怯之心。他们在被侵害后,甚至不敢去直面侵害他们的人做指认。
可就在这个时候,盖里斯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我去,我去指认那些……罪人!”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在那医馆的大门处,蓬头垢面双眼通红的阿卜杜拉医生,虚弱无力倚着墙,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