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伊德感觉自己的某些想法错了,他先前觉得外约旦这片土地上的农民都是穷鬼,根本掏不出钱来消费。
但事实上却是,他被这里农民的消费热情给有些吓到了。
也不是说这里的农民,就人傻钱多。
而是相较于埃及那边,商队经过时,连凑上来看都不敢看的赤贫农夫们相比,斯卡尔村这边的农民,非常积极主动的愿意上来讨价还价。
商人不怕你讨价还价,至少农民愿意讨价还价的话,多少代表他们有购买的意愿,口袋里多少有点钱。
不说钱多钱少、总归是能做成几单生意。
盐巴、针线、布匹……这些是被农民们所关注的,斯卡尔村那边的一些骑士,则干脆把扎伊德商队里的铁锭和纸张给包圆了。
对于那些打铁的骑士来说,这附近找不到什么炼铁的铁矿,直接从商人那边购买铁器有些吃亏,倒不如自行购买铁锭后,打造成武器或农具。
看着人流攒动,听着叫卖声彼此起伏,如此勃勃生机的一次赶集,令扎伊德倍感迷茫。
扎伊德所不了解的一点在于,斯卡尔村这边的农民,已经同其他地区的农民不一样了。
无论是埃及的农民,又或者是耶路撒冷王国治下的农民。
他们在封建主看来,都是行走的牲口,是从土地里掘金的“奴隶”。
封建主对待农民,所需的便是竭尽所能的去进行竭泽而渔。
只要农民不造反,自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
在大多数的封建主眼中,世间的秩序便仿佛是固定的,土地的产出是不会改变的。
既然没有更好的思路去增加土地产出,那么他们同农民之间的关系便是经典的零和博弈,而贵族领主又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
这白花花的粮食分给穷鬼吃,造孽啊!
那亮闪闪的金币丢给穷鬼花,造孽啊!
农民们多吃一口,贵族领主手下的骑士就得少吃一口。
农民们多花点钱,贵族领主自己花的钱就少那么一点。
贵族领主们是依赖于骑士维护自己的地位,而不是依靠农民们的爱戴崇敬。
贵族领主们需要用金币去雇佣士兵,而不是依靠农民们的自愿保卫。
但这个逻辑,在盖里斯看来是不成立的,对于太平教团来说,也是无意义的。
这个时候必须引入一个新的认知,便如《社会契约论》提出主权在民一般。
对于教团而言,是因为信仰在民,方能存在。
当一个教派没有信众的时候,那么自然也就消散了。
与其通过剥削民众,去喂养雇佣军,得到镇压农民的力量。
倒不如直接,以民众为本,直接喂饱民兵,去建立社区民兵体系。
倒不如直接,以民众为本,将财富与人力留在选区议会内部,用于发展生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