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这王始也在这十八路诸侯中。不过,他到头来还是被灭了,不是项羽干的,便是刘邦干的,最后才有了楚汉争霸。历史不就是这样写的吗?
“据说太祖起于齐地,且有天神护佑,不到三年时间便击败了各路诸侯,最后一统华夏,才有了大汉朝。”
啊?刘邦死了?
“仁者寿长啊!太祖皇帝仁慈,所以也长寿得很。他在位80年,最后把皇位传给了圣祖王遂。至于太祖是何时驾崩的,史书上并未记载。其实,史书对太祖的记载本就是寥寥数笔。不过,有民间传闻,说太祖骑着一只麒麟兽东去,他老人家升仙了!”
在位80年?比康熙和乾隆还能活。开国之君,要带兵打仗,再怎么说也不会从娃娃做起吧!除非他跟我一样,也是个机缘重生者,有着前世记忆,一落地便会说话,三岁谙熟兵法,五岁驰骋疆场,八岁便能指挥千军万马。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扯犊子了!
不见得,不见得!
连重生这么扯犊子的事儿都发生了,还发生在鄙人身上,那还有什么不能拿来扯一扯的?
莫非王始本也是个嚣张之人,重生的嚣张之人?莫非这是天意?
“天意呀!”提亦冰喃喃道,“大汉圣祖皇帝也是个长寿之人,更是个明君。他百岁宾天,在位四十五年,把大汉带入到不可企及的辉煌。圣祖的丰功伟业,哪一桩,哪一件,史书上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嗯!看来他们王家有长寿基因,一个比一个能活。
可是,一个开国之君,在位八十年,史书只是寥寥几笔带过,这怎么可能!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算起来,自太祖称帝起,大汉立朝至今刚好两百年,历经太祖皇帝、圣祖皇帝、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如今是孝钦朝,皇帝王凤在位刚满十年。”
哦!他们家果然长寿!不对,按庙号,这祖字辈的都是些开国皇帝,这圣祖又是个什么东西?大汉怎会有两个开国之君?
什么鬼,未免太儿戏了!
等等!王凤——历史上好像有这么一号,什么来头了?对,西汉末年的外戚权臣,太后王政君的哥哥。
“据你父讲,咱们这个皇帝最近这两年似乎不太关心政事,朝政也交给了长公主王政君。这长公主虽是女流之辈,却是个治世奇才,把大汉治理得井井有条。”
反了,全反了!他们王家本是外戚,虽权倾朝野,可这汉室江山还是姓刘啊!要篡汉,怎么也得等到王莽出世吧!
“其实呢,长公主也有帮手,侄子王莽、外甥淳于长,此二人是她的左膀右臂。”
好吧!这回可是凑齐了!王莽也不用篡汉了,这大汉本就是他们家的,篡了自己家的汉室,那不是自掘祖坟吗?
唉!真是太乱了!汉朝不是史书上的那个汉朝,刘家也变成了王家,真特么的诡异。
我究竟重生在哪里?不会是到了什么鬼蜮吧!
“儿呀!娘再给你讲讲咱们萧家。我们并非什么名门望族,你父亲自幼就父母双亡,幸好有豢育院收留,他方能长大成人,才有如今这一番作为。”
萧张眼睛一亮,他并非是感慨汉朝还有社会福利机构,那玩意自尧舜时期就有了,并不稀奇。他好奇的是“豢育院”这三个字,听起来好温馨。
突然,萧张似乎想起了什么,看样子还很揪心,因为他两个眉头已然凑成了一个“八”字。
不对,不对!刘邦、王莽,唐宋元民清,还有新中国,一个个历史人物、一幕幕历史事件,为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对自己的过往却一无所知?
篡权、福利院,那些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自己曾经是谁,死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与这个鬼魅世界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那么我究竟是谁,是萧张,还是张萧?
刚刚还信誓旦旦一番,但绕来绕去,他此刻又绕了回去。
百转千回,人这一生从不缺话题,但最后总是绕不开那个困死无数人的命题——我究竟是谁。
“儿呀,你父亲他是大汉的军中栋梁。”提亦冰并未顾及儿子的纠结,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这些年来,对匈奴作战,那胜仗有一半是你父亲打的。”
萧张听闻,那八字眉稍稍打开些。嗯!终于有点靠谱的了!没有刘氏汉朝,自然没有卫青、霍去病这些名将,至少匈奴还在,汉匈争战也在。
“你父亲曾是东郡集团军的都尉,统辖五万兵力,隔着黄河与匈奴对峙。这黄河可是一道天险,汉匈两国隔河对峙,大汉在沿线共驻有十个集团军。百年来,两国间虽枪炮声不断,但边界始终是这条大河。”
萧张听闻,八字眉又纠结到一处。
匈奴不是在北边放羊吗?秦始皇砌长城不就是为了防他们的骑兵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直击北地三千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不都是汉人对付匈奴的狠活吗?
怎么还有大炮,那玩意不是到宋朝才有的吗?这个世界已提前千年进入到热兵器时代,这是早早自取毁灭的节奏啊!
提亦冰继续着,“为避免被朝堂争斗裹挟,你父亲主动交了兵权,来到这陈留郡,做了个郡尉。咱这一大家子都依仗你父亲一个人,由不得他有任何闪失。虽然咱们家人口多,倒也其乐融融,人家都说我们是大福之家.......”
真是个心大的娘,说着说着便起了鼾声,留下初生的儿子在那儿孤独地皱着八字眉。
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儿,却有成熟的心智,对萧张而言,身心相融是个大事儿。还没容他采取任何措施,身旁那个娘便唠叨了好半天。虽然她语气平淡,讲述她听到或看到的事实,但这个事实并非是萧张记忆里的事实。
一时间,小婴儿脑中有的不仅仅是恍惚,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自己究竟身处在怎样的一个世界?
这世界令人匪夷所思,因为它是假的,不是史书所记载的。但他也着实感受到了真实,身边的娘,眼前的房屋,吸进的每一口空气,还有朝他吐口水的蝗虫,这一切都真实无虚。
诡异,很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