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瞥来求助的眼神,提亦冰撒腿过去,帮儿子把马儿扶正,“儿呀,你再坚持一会,娘去去就回。”说罢便带着烟尘跑去。
那倒霉的官差,好不容易爬起来,单腿跳到大马身旁,正尝试着踩蹬上马,却不料那个煞神又杀了回来。
他确实够倒霉,断的那一条是右腿,所以他只能从左侧上马。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左侧上马,左脚踩住马镫,右腿一甩,这就骑到马背上了。可那条断腿,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痛,他要是甩过去,准能疼死在马背上。
“行了!你也别折腾了,我看这马你也用不上了,还是给我用吧!”
提亦冰上去一把,扯着衣服便把官差从马背上拽下来。
“哎呦!饶命,饶命啊———”
“我不杀你,但劳烦你勿要喊叫,怪瘆人的。”
提亦冰倒也不是那么绝情,她从沟里捡来几个树枝,帮官差把断了的胳膊腿捆上,又找了根粗树枝给他当拐杖。
“喏!”她指着不远处,“那里有个村庄,去吧,到那里养些时日吧!你的太守定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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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官道上,两匹高头大马,一黑一红,背对着夕阳,向陈留郡溜达走去。
马背上端坐两人,一身黑衣的女子骑着红马,而黑马上则坐着一个小娃娃,一身红衣。
红与黑,因巧合而生,在现实与无奈中变换色彩,究竟是红一些,还是黑一些,萧张不知,他身边的悍母也不想去考究。
云散日头出,太阳的余晖洒下,扫过宽阔的直道,追赶红黑相间的母子。霎那间,这红黑母子变了色彩,仿佛披上了一衫金衣,在不断消退的热浪中缓慢前行,渐渐隐没于一片金黄中之,
尽管屁股下的金黄大马还在摇着屁股,但萧张并不介意,毕竟这是他此生的第一个坐骑,乃马中奔驰、车中宝马,即便发生了故障,也足以彰显身份。
虽是归途,对萧张而言,这才是真正的旅行。
“说走就走的旅行”,那句话就是扯犊子,惬意舒心才是旅游的真谛。
“儿呀,太阳要落山了!”
“哦!”
“......”
“儿呀,天黑了!”
“哦!”
“......”
“儿呀,看不见路了!”
“哦!”
“......”
“儿呀,还有一半路程呢!”
“哦!哎呀,谁打我一下?”
“儿呀,你要撞树了!”
“哦!”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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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萧府大院,门外灯火通明,灵堂已摆上,正对着萧家大门;府内安静异常,灯光略显昏暗。
“父亲,父亲,我回来了!”萧含步履匆匆,高呼着进入正堂。
萧天龙迎了上来,“如何,信可拿到?”
“拿到了,确实是一封信,而非状书。”
“还是你姨娘猜的准,这老匹夫果然留了一手,否则—唉!快把信拿给为父。”
展信看去,萧天龙又是皱眉,又是咬嘴唇,双眼的怒火险些要烧掉那上面的一字一句。
“这老匹夫下的是一盘绝杀棋啊!将状书送至长安,还邀请刺史来陈留,他是想通过朝廷压制刺史,将案件做成铁案,一个假的铁案。”
“这老匹夫,一肚子坏水!不如,我就一枪崩了他算了!”说话间,萧含从腰间掏出手枪。
萧天龙夺过手枪,爱惜地握在手中,“杀他易如反掌,同样,他杀我也易如反掌。问题的关键是,你杀了人还不能惹上一滴血,不要让自己沾上任何嫌疑。做不到这些,你就断了杀人的念想。”
“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呢?”
萧天龙闷哼了一声,“万不得已时,你自可去杀人。不过,那已是下下策。我与那翟独龙,虽是争斗不断,但还远没到撕破脸、刀光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