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问题不断,一路磕磕绊绊,在不断的自我否定和相互鼓励中,众人还真的把合作社做了起来。
生意本是如此!
持续了一个月的高强度劳作,雇工们透支了身体,也赚取平生最大的一笔财富。有些人因蝗灾而朝不保夕,但转瞬又因为蝗灾而变成小康人家。
成也蝗灾,败也蝗灾。
当然,真正闷声发财的当属合作社的掌柜们,六百万的盈余够他们数上好几个月。
这一个月里,萧张被外婆死死囚住,消失在陈留街头,人们再也无需看他那嚣张的面孔。
实在憋闷时,萧张便会吼上两嗓子,“不要疯狂地迷留恋我,我只是个传说。咱们的世界这样大,事情如此多........”
是的,他是个传说,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传说,是个有关妖的传说。
这个世界太大,事情真多,无事嚼舌根的人更特么多。
萧张,一个不足一米的小小身躯,蝗灾肆虐时挺身而出,指挥数千人灭了一郡的蝗虫。这足以为他正名,他不是妖,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柔情,有善心,有大义的人,只不过长得着急了一些。
然而,事与愿违。他越是想证明自己,便越是给自己抹黑,他越是想除掉自己身上的妖气,便是被妖气裹得死死的。
这是为何?
他搞的阵仗太大,一个小婴儿能干出如此惊天伟业,这超乎了常人的想象,所以他们只能把他归为妖。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他划到神仙那一拨去,只是他们心存羡慕嫉妒恨,非得落井下石,心情才能舒坦。
“人之常情啊!可怜,又可恨!”提步启喃喃道。
此时此刻,这个脾气火爆的老婆子倒是淡定得很。但她看上去一脸通红,这显然是憋出来的。她不得不如此,否则把女儿全身的怒火点着了,任谁也压制不住。
萧天龙召集众家眷议事,商议该如何为小儿正名,总不能背着妖名过一辈子吧!所以,他想把儿子们赚来的几百万捐出去,盖几十个豢育院,全部取名“萧张豢育院”。
一听要捐钱,萧德第一个不同意,“父亲,我们此前已捐出了一百万。可那又怎样?他们就是一群没良心的,即便把萧家所有家当都捐出去,他们该怎么说,还会怎么说。”
“哼!不行就来硬的。”萧含愤愤道,“不管什么世道,能用刀枪解决的,就别费什么口舌。我萧家此番是有大功于陈留,有大功于兖州,为何就不能嚣张一回?”
“大哥此言差矣!世人在于教化!所谓知不知上,不知知病。他们本无知,而自以为知,着实害了病,需得加以教化!”萧淳摇着头说道。
萧含瞪眼呵斥道:“你闭嘴,老三!病不病,我看你才是有病。你看那群雇工被你给教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都魔怔了!”
“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时间如此紧迫,大哥叫我如何教得好他们?”
“你—你—你教不好他们,我便用拳头来教你—”说话间,萧含那沙包大的拳头便举了起来。
“放肆!”萧天龙一声轰雷镇住了儿子们。
家中无良策,萧天龙次日来到太守府,求翟独龙行个方便,让太守府出个告示,给儿子验明正身,止住流言。
翟独龙是满面堆笑,左一声好,右一声好,“你们萧家千好万好,都不如有一个宝贝儿子好!有儿如此,萧大人何须在意旁人说些什么呢?”
一句赞许的挖苦让萧天龙看清了独龙的凉薄,也让他看到了二人无法和解的未来。
带着失望,萧天龙回到都尉府衙门。
忠贞的史常虎建言道:“大人,细究起来,这以讹传讹也算是治安事件,更在我都尉府的管辖范畴。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便在三日内肃清谣言。”
“唉!这么做会授人以柄,不可为呀!”
“那又如何?翟独龙不过是再搬一回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
“唉!此事再议,再议—”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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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嫂子,有几日没见了,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善哉,善哉!我到寺庙听经去了!”
“寺庙?什么寺庙?什么经?”
“是大佛寺,听的自然是佛经喽!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这—这听佛经有什么好处?”
“可消业障,可求平安,可保佑子孙满堂,可是有求必应!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有这等好事?那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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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张家婶婶,去买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