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平安夜?

胡车停了下来。转身，只有沙子。

众人奔袭一夜，终于可以休息一会。

除去卖掉的，现在还有不到三十余人。

疲惫的众人从没顾及过形象，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有的已经酣然大睡。

“淦他牢子，这群畜生到底是哪儿来的。”

胡车没来由的一个寒颤。

有人不想让他们去北关。

出发前已有感觉，奈何事发突然，不疑有他。

养了一辈子畜生，到头来被畜生阴了一把。

胡车越想越燥，喊了一声，“矮挫，滚过来。”

一个满头乱发，踢踏着破草鞋的矮子溜到胡车面前。

大家叫他瓷锤。

矮挫扯出一个笑容，“老大，啥事儿?”

胡车一脚踹了过去。

瓷锤没反应过来，一个跟头滚了十步开外。

“这就是你他娘的馊主意，害得老子这幅糗样，老子啥时候遭过这罪。”

瓷锤感觉自己腰杆子快断了，但还是坚挺的爬了起来，溜到胡车前面。

“老大，这……”，瓷锤噎了一会儿，提溜着脑袋，“属下也没料到会有狼群，实在是……”

胡车又一脚，“去你丫的，坑你老子。”

其余人看见矮挫又滚了出去。

胡车还不解气，大步流星奔到矮挫旁边。

瓷锤缓过劲来，想要再爬起来。

谁料，一脚又来，照着瓷锤就是全力。

瓷锤一个激灵，左边一个闪身。

用力过猛，半截下衫没遮住的屁股露出来。

胡车反应过来。

胡车照着瓷锤屁股就是一巴掌，还补了一脚。

瓷锤一个狗啃泥，可怜的牙齿又掉了俩。

倒霉。

胡车这一通折腾，气儿也消了一些。

没在理会瓷锤。

瓷锤已经没力气在爬起来了。

也不想爬起来了。爬起来也得挨揍。摆了，累了，没力气了。

瓷锤也很憋屈。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别人找的由头罢了。

瓷锤回了力气，抬起胳膊，撑起了身子，抬起了头。

咦?没打眼睛吧。

瓷锤用布满老茧子的脏手擦了把眼睛。

再看。

“来了，来了！大人，大人～”

还有意识的人看着像是发疯的矮子。

瓷锤恐慌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叫嚷着，“狼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