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正胡乱哼着调子美着呢，天青却突然觉得一股大力骤然压过来，差点拍歪了自己的肩膀。

“对不住，对不住。”来人不等他皱眉，就先一步表明身份。“在下雷功，功名的功，就是你词中说的那个人。”

气度不凡的雷功，现在一副人间书生的打扮，只是目光如电、须发微张，一看就不好惹，和飞升前的模样截然不同，怪不得没人认出来。

自己刚刚编排人家的故事入词，这会儿也不好生气，天青也拱手表示久仰。

“小兄弟，你的曲中词很对我的胃口，'找到心里的道，听取老人言，路再远，也要去走一遍。'说得好啊！我早该听长辈的话，早该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能做的是什么。在人间蹉跎一百年，求学问，练世故，可到头来还是没成。”

雷功倒了杯酒，仰头喝下，神色有点颓唐。

“怎么没成？你不是考取功名了么？”天青觉得这人有点不自知。“雷兄你看，这人世间有功名的人如同凤毛麟角，更多的人寂寂无名。难道他们就每天消沉么？”

“你说的对，但我在书院变着身份努力这么多年，才勉强考取个同进士，下山却依然无法真正入世。本想好好做一方父母官，可是……”他叹了口气，又满饮了一杯。“可能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暴脾气实在装不了温文尔雅。”

“这……”天青想了想，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什么天资有限、牛不饮水强按头、读书读傻了、学院教书的方式不对、你这是凡尔赛之类的话的吧。他看着这位在天上叱咤风云的雷功，此时像一位失意的普通人，竟然破天荒地觉得对方有点点可怜。

又是个被僵化教育坑了的人。

这时候，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天青的脑海，他觉得有点莫名。

他前世是读过几本上没错，但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吧。不，他现在似乎能轻松看到这个名字的部分资料。难道，他的前前世看过，所以有印象？想不通，但不妨碍他借花献佛。

“雷兄，你听知道尼采吗？尼采这个人非常的优秀，但后来却似乎发疯了，离群索居，留下了震撼世人的哲学思想。如果按照他的逻辑，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早就脱离了末人范畴，变成了伟大的超人。”

“哦？怎么说？”他精神一震，目光炯炯地看过来。

天青洒染一笑。“听词！一首《末人》之词。”

“尼采说世界上有一种末人，

无希望、无创造、平庸如微尘。

浅陋的灵魂，渺小的心，

注定默默无闻。

他的哲学散文，

最初的演讲在斑牛镇，

借用查拉图斯特拉的口吻，

教授一种理想世界的超人。

这是孤独在发疯，毫无疑问！

推开历史之门，颠覆一切标准。

穿越生存，挣脱小丑的厄运，

让自我混沌，诞生舞蹈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