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吧。”方辰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

连着两天，方辰一共调解成功十个案子，被徐思危戏称为“先天调解圣体”。

毕竟是给方辰用来做经验包的案子，法律关系都比较简单，有时候都可以明说法院会怎么判决，好给可能败诉的一方做工作。

但是做这种工作过于劳神了。

因为全都是经济纠纷，核心问题无非就是给多少钱、怎么给钱的问题，所以绝大部分时间方辰都是在看着他们吵架。

有时候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吵嗨了，时间一长下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又到了，搞得方辰不得不两线作战。

而有时候为了让当事人冷静下来，还得找两个房间把他们分开。

有一次，一个案子被告比较多，他们内部对担保责任的问题产生了分歧开始争执，方辰还得一个个把他们分开，把六楼所有空着的房间全部占满。

其他的案子都还好，争执最多不过半小时，只要耐心给被告释法明理，工作都还做得通。

唯一一个没调解成功的，其实也不是方辰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期望值差异太大，根本谈不拢。

一个快十年的借款，就只算合法的利息，累计起来也快到本金的两倍了。

就算被告愿意还钱，也很难接受这种计算方式。

在最高院没做限制的时候，民间拆借基本都是两分息或者三分息。

2019年8月20日之前，两分以内完全合法，两分以上三分以内法律不保护，三分以上非法。

之后，则是活动地按一年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的四倍作为上限。

虽然这个利息计算标准是他白纸黑字签的字，而且方辰告诉他按上限来利息也很多，最后还是只愿意还固定数额的利息。

彻底谈不拢，只能开庭判决。

说实话，险些被飞刀砍中带来的刺激感都是一时的，也许回过神来之后还会有后怕，但一段时间过去那种感觉就都忘了。

可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当事人，带给人的精神伤害是绵长的。

到第二天晚上，方辰做梦都是当事人在吵架。

于是等到周五方辰起床洗漱时，一夜没睡好导致面色有些憔悴。

稍微起晚了点的陈超群看到他的样子，扶着洗漱间的门框问道：“咋了你这是，上班还不到一个周你就生无可恋啦？”

方辰正在挤牙膏，说了一句：“你不懂。”

“都是搞法律的，我怎么不懂了？”

方辰看了他一眼：“你进律所已经一个多月了，跟了几件案子？”

陈超群掰着指头数了一下：“我跟过的也就十件吧，目前还没独立做案子，都是帮着师父做点杂活。”

方辰用一种带着些许幽怨的眼神望着他：“我这两天调解的案子就有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