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祥秀神色自若地答道:“他发现我还跟别的借款人聊天,生气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方辰又听到了一声叹息。
彭刚继续下面的流程:“法庭询问结束,下面开始辩论,被告未到庭视为放弃辩论的权利,原告有没有其他想说的,现在说吧。”
“没什么想说的。”
“辩论意见和最后陈述都给你写同起诉状行不行?”
“可以。”
方辰确认已经全部记录完毕之后,法槌的一声“哒”在审判席上响起。
彭刚轻声说道:“刚刚小宋给我发消息,说龚立心已经来了,赖在大厅不愿意进接待室,一会儿你去安抚他一下,想办法让他尽快走或者去接待室坐着,不能让他看见我。”
声音虽然低,但正在签翁祥秀还是听见了这句话,蓦地抬头说:“是那个江南科大的副教授龚立心吗?”
方辰面色古怪的看着他问道:“您认识他?”
“认识,怎么不认识,”翁祥秀笑得十分开心,“我们几十年的牌友了,只是近两年他没再去打牌,听说是住进了养老院,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也到你们这里来了?”
方辰扭头看向彭刚,却见他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于是回答说:“他以前有一个离婚的案子,判了不服,每个星期都来我们这发脾气。”
翁祥秀此时已经签完了笔录,问道:“是跟他二婚老婆离婚的案子?”
“是的。”方辰点点头。
“哎呀,当初我们一起玩的几个都劝他不要离不要离,他硬是要跟自己老婆离了又去娶这一个,现在好了,还是离了。”翁祥秀说得直摇头。
“那他怎么非要跟头婚老婆离婚呢?”彭刚突然问道。
他还记得当初办龚立心第一次离婚案的时候,双方都同意离婚,所以当时也就没问原因。
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后还能因为这个案子产生这么多麻烦呢?
“哎呀,还不是看别人小周年轻,”翁祥秀回忆起往事,一脸痛惜的神情,“他的二婚老婆我们都叫她小周,也是经常去牌场玩的,来来往往次数多了就认识了。
“你说玩嘛,不都是逢场作戏,再说了天天去牌场玩的女的能有几个好的?当初那小周不过是长得漂亮而已,这老龚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啊,一个劲跟在人屁股后面端茶递水,我们朋友几个拦都拦不住。”
方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为了这个小周跟老婆离了啊!”说到此处,翁祥秀痛心疾首,“你说他老婆那好的条件,别人也是单位的正式职工,分房子还比他学校早,非要跟人离了去跟个年轻的一起过。那小周一开始也只接受他的好,不想跟他过,毕竟他那时候都快五十了,人年纪轻轻的凭什么跟你一个老头子?但是那段时间他献的殷勤是真的多啊,就差把自己卖了把得来的钱给人小姑娘,最后还是让小周跟他结了婚。”
“好吧。”方辰和彭刚异口同声。
“他是干什么要闹你们啊?”翁祥秀反问。
这回轮到方辰叹气:“不服判,非要觉得法官是收了周梅的贿赂,跟他合谋把他的钱划给周梅了。”
翁祥秀皱着眉说:“这有什么好不服的?别人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跟你一起过了二十年,最好的年纪都给你了,就算不判决给点钱人家又怎么样了?”
方辰笑着说道:“要是他有您老人家这觉悟就好了。”
翁祥秀自告奋勇:“我去跟他说说,让他回去。”
“那辛苦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