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但陈超群还没睡，于是他便把今晚吃饭时谈及的事情分享给了陈超群。

“你把我给干焦虑了。”

“咋的？”

陈超群挠挠头：“你说我也成了那种吃不起饭要靠坑蒙拐骗赚钱的律师该怎么办？”

方辰无所谓地说道：“向你老爸投降，等他给你安排大好前程。”

“饿死都不！”

“那你饿死吧。”方辰拿着浴巾往浴室边走边说。

只要陈超群不主动说，方辰也不会问他们父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反正偶尔还能听他给自己老爸打电话，各自语气态度都还可以，父子关系还远没有到破裂的地步。

等洗完澡，他突然又想到这货好像有一个挖墙脚的近期目标，于是问道：“你不是要带着整个团队跑路吗，执行得怎么样了？”

“勉勉强强百分之一吧。”陈超群回答得很是无所谓。

方辰不禁揶揄：“这进度不行啊，你还剩下三百天的时间，平均每三天就要撬动1%才够。”

陈超群满脸沮丧：“别笑话我了，真正开始接触案子我才知道自己跟真正的大佬还差得远呢。”

“怎么说？”

“除了跟你说的那个刑辩，最近还做了个非诉。团队老大是想把这个案子给我们几个实习律师练手的，但是我们几个人搞砸了，还是得真正的大佬上去撑场面。”

方辰很是好奇：“什么业务，可以说吗？”

“企业合规，”陈超群摊了摊手，“原本以为客户是小企业嘛，我们几个原本打算做点风险提示，然后帮他们健全法务团队建设就完事儿了。结果对方公司规模虽然小，但做的业务不仅跨海，还跟很多外企有深度合作，这当中还涉及到比较法的工作，反正我是搞不来。至于说业务范围，这的确是秘密，不能说。”

涉密业务不方便透露具体情况很正常，方辰也不追问，而是说：“好吧，那确实有点复杂，不过这个项目给你们做也有点难为人了吧？”

企业合规最开始就是为了企业出海适应当地法律和国际惯例而制定新策略的业务，不过国内的企业合规业务还只是刚刚起步的水平，2022年才出台试行的企业合规管理指引，属于新兴业务方向。

总的来说，不涉及出海业务的企业也需要合规管理，做一些环境、知识产权保护合规，安全生产合规，反贿赂合规等类似的规划，是作为刑事风险隐患而存在的。

这种其实相对比较复杂的业务交给实习律师们去做，可能团队里早就已经做好了方案，只是把新手派过去锻炼锻炼而已。

这种学习成长方式比观摩和跑腿可有效率多了。

不过方辰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说了点安慰的话，然后准备回房休息。

陈超群换了个话题：“欸我说，这个项目不是我们一个所单独做的，跟我们一起做项目的还有别的所，其中有个姑娘长得贼好看，可惜我没碰上跟她搭话的机会，不然我就要微信了。”

方辰不屑道：“没加你说个锤子，不就是怂了？”

“怂个der，”陈超群把枕头当武器扔过来，“我就是远远看着人好看，话都没说一句呢，一起干活的都是熟人，要被拒绝了多尴尬？”

“哪个所的？”方辰笑问道。

“清禧律师事务所，还挺大的，你听说过没？”

方辰歪着头想了想：“诶，我今天下午开庭的案子被告代理人就是这个所里的，而且其中就有一个挺漂亮的实习律师，不会就是你看上的那个吧？”

“叫啥？”陈超群殷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