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乾江主河道进入支流之后，水道更窄了，两岸的灯火也没有之前那样明亮了。秦晗、秦清在船内做客，南都秀也是向兄妹二人详细介绍起了江南画舫的起源与发展。

“嗯，江南的糕点果然是名不虚传。”秦晗一边吃也不忘一边夸赞道。拇指般大小的方糕，外形并无出众的地方，入口之后桂花的清香充满口腔，淡淡的清甜着实让人回味无穷，多吃几块又不会让人觉得腻。

“秦公子刚才品尝的乃是江南的桂花糕，虽说大周其他地方也有桂花糕，但我们的制作技艺超群，总能将桂花香和米香巧妙地融合到一起。王上多次下江南对它都是赞不绝口呢。”南都秀说这话的时候一股自豪之意，估摸着这桂花糕是出自她们南都家吧。

谈笑间，船已行至渡口，只见得岸上人影绰绰、明火执仗。

“公子，看来秦府的人已等候多时。”南都秀看到岸边的火光闪动，秦晗顺着她注视的方向望去。

“多谢南都姐姐的招待，能与二位‘仙子’同行实在是今晚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秦公子过奖了。以后公子若是来到江南，南都家一定尽好地主之谊，让公子好好感受江南的美食美景。”南都秀转身又向一旁的侍女说道，“给秦公子准备一些茶叶和糕点。”

“我看秦公子对我们江南的茶叶和糕点颇为喜爱，一点心意还望公子收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坐了人家的船，还要拿人家的东西。秦晗心里这么想着，嘴巴上可没有拒绝。

不多时，船已靠岸。“晗公子、清小姐。”出声的正是韩述，笑吟吟地看着二人。秦晗上岸之后回身向船上的人出声道，“世子改日再见。今晚有劳南都家了。”秦清也向几人略表感谢。

闻言，船头的南都姐妹微微屈膝以作回礼，姜玉在船头微微摆手。随即兄妹二人在秦家侍卫的护送下，很快不见了踪影。看着秦晗远去，韩述转过头对姜玉说道，“世子大可不必花这么多心思在我家公子身上。老奴虽然身份低微但有事情还是看得清楚的，秦家只能是王上手中的‘利剑’，除此之外，谁来握都得被剑锋所伤，漠北王如是江南王亦如是。”后半句只有姜玉听得见。

“哈哈哈，调转船头，回府！”姜玉听到韩述的话语后，并没有回复，而是对手下的人说道。

船头，姜玉望着渡口逐渐消散灯光，手中把玩着折扇。一道身影来到身旁，此人正是上次跟随姜玉到城南赌坊的禇进，低头说道：“世子，这样做有用吗？我看这秦家公子也不想是容易掌控的人。”

“对了，秦晗最近去过城南赌坊没有？”姜玉闭目问道。

“回世子，自从上次您离开之后，秦晗再也没去过了。”

“有意思，之前两个月天天不落，现在说不去就不去。原本以为是嗜赌之人，现在看来，非也非也。”

“或许是家中长辈管的紧呢。”禇进在一旁说道。姜玉微微摇头，并未继续出声。

王城中，姜家府邸。“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俩也回去休息吧，这几日的画舫游行也不用去了。”姜玉对随行的南都姐妹道。

“是，世子。”两人行礼后便退下了。

书房内，一名中年男子端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文书。“二叔，这么晚了还不睡？”姜玉看着房门大开，屋内烛火通明，便进来打声招呼。“玉儿，聪明如你，你又怎会不知二叔就是在等你。”中年男子名叫姜池，是江南王的亲弟弟，姜玉的二叔，此次负责是江南姜家进贡贺寿的人。

“大哥已为大事布局多年。”姜池话音未落，姜玉便回身将房门关上。中年男子接着说，“一切变数自有掌控，何需你擅自出手去接触那秦家小子，而且凭他凡人资质今后在秦家的影响力或许相当有限。”

姜玉并没有马上反驳姜池的话，他知道二叔的性格就是一旦认定了某种东西，想要他改变看法是很难的。当然，从最近的接触来看，秦晗或许还成不了自己的棋子，但要成为自己日后的对手恐怕还不成气候。

“二叔，秦家作为最忠于大周的家族，同时也是掌控军队最多的家族，与其结一个善缘，在未来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话是这么说，但姜家那么多代人的尝试，皆不能跟秦家的关系再进一步，你又怎么能对这件事有十足的把握呢？”姜玉默然。姜池起身拍了拍姜玉的肩膀安慰道，“二叔理解你为家族分忧的心情，过几天要参加王上的寿宴，多做准备吧。做好你父亲交代的事，其他的东西二叔来管。”

“是，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