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述觉得启明应该会更讨厌自己。

虽然这位坏脾气的机械师莫名其妙地答应了给她做轮椅，但就昨天的情况看，他好像并不喜欢她。

其实很好说通，没有哪个异能者会喜欢一个连异能都控制不好，还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异能者的。几年前关一述在研究中心接受治疗时，照顾她的护士也会暗地露出忌惮又鄙夷的神情。

不过她不在乎，以前不在乎，现在更不在乎。

她昨晚苦思冥想，最后决定先和启明好好相处，毕竟治疗和训练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总不能因为害怕失控就一直躲着他。况且第一次见面就有突破，说不定可以慢慢发现更多线索。

至于启明的资料，还是先放在一边吧。等到她可以完好的控制异能再去看也不迟。

想明白后，关一述今天就叫上李若起了个大早。

她还是昨天那身打扮，只是多了件厚实的棕色披肩，整个人在轮椅上裹得像个饭团。

“阿若，你看好我！我要是没意识了就赶紧给我吃药！”她扯上李若躲在二楼的转角，探头往训练室门口张望。李若无奈地应了一声，不时向路过的研究员点头问好。

关一述昨晚就问唐耳打听好了，启明一般每天早上七点到训练室，下午两点开始在实验室。她看了看手表：六点五十！目标接近了！

启明来得十分准时。

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了几分暖意，今天是关一述喜欢的好天气。启明从走廊另一头缓缓走来，在行人匆匆的研究所走出了公园散步的感觉。

“诶？”李若推了推眼镜，“研究所周一要检查仪表的吗？”

启明像是换了个人，老老实实在工作服里穿着衬衣西裤，头发理得整整齐齐，胡子也刮了干净。他行走时英姿飒爽，有几分研究所所草的意思。

关一述皱起了眉头：“看来所长管得还挺严的……”

只是启明这张刮干净胡子后的脸和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很久以前她也这样等过他似的。她手脚已经有点发冷，脑中好像有几丝线索，却一闪而过。

“启明！小明总！”远处浑厚的男声打断了关一述的思路，她回神望去。

是S小队的队长，舒天棋。舒天棋似乎刚晨练完，满头大汗，黑色背心向上撩起，腹肌一览无遗。他不顾一身臭汗，急冲向前环住启明的脖子，把启明头发难得整齐的头发又给挠乱了。启明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骚扰，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

“我觉得这边研究所的人不是很讲卫生。”关一述小声说。

“确实。”李若点头同意。

舒天棋好像发现了鬼鬼祟祟探着头的关一述和李若，一脸惊喜地朝他们挥手:“阿若！小述！你们这么早就来啦！”

小述？谁？我？关一述向李若投去疑问的眼神。

“就是你。”李若叹了口气，推着轮椅带关一述走了出去。

关一述虽然不乐意，也还是认命地和舒天棋打了招呼：“你好，舒队。”

舒天棋哈哈一笑，拍了拍关一述的头：“别这么生分嘛，叫我棋哥就好！你们怎么知道咱们周一早上有周会的？”

关一述嫌弃地捻开舒天棋放在她头顶不动的手：“我和阿若只是恰好路过！”

“哈哈哈！这样啊！”舒天棋也不尴尬，顺势挤开李若扶上关一述的轮椅，“来都来了，那就刚好参加一下咱们的周会吧！”

舒天棋本来就生得又高又壮实，看起来有点吓人，说话间又带着几丝不容反驳的意味。关一述的拒绝在嘴里绕了几绕，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乖乖地蜷进了轮椅里，偷偷往走在前面的启明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