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晚,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阿姐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江轻也心中升起些许异样,却随着少年重新拉开的距离再次被压下,她当真是脑子糊涂了不成,竟然又险些把他当做了那个登徒浪子。
非晚是非晚,从不是旁人。
“朕开玩笑的。”
萧鹤微将那片落花放到自己身边,扯开了话题:“朕去工部,是因为天玑催霖的图纸丢了。”
他不想她那么早走,只能主动找些话来聊了,甚至都没提醒江轻也,她还握着他的手腕,偷来的这点时光,他珍惜得很。
“是要用到陕南旱灾的天玑催霖?”
江轻也听着他的话,回了一句,萧鹤微点点头:“是。”
少年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疲惫,江轻也收回视线再次低头,将剩下的药给他上好后,便用伤布包裹起来。
“图纸失窃,也不知是谁做的,只是苦了陕南的百姓。”
“阿姐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上你什么,若是累了,再给你做冰圆子吃如何?”
她松开握着萧鹤微手腕的手,将药膏和银制长勺一起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少年看着缠绕在手臂上的伤布,轻点头。
“朕不累。”
说着,他站起身来,故作轻松道:“无论是谁,朕都会守好西陵的江山,护好阿姐,还有母后。”
听着萧鹤微的话,江轻也点头,后宫不得干政,她如今又是裴烁的夫人,身份敏感,有许多事,她不能说,说出来,便会给他带来麻烦。
他没告诉江轻也,出手的人是还活在这世上的萧远修,更没告诉她,明教乱党重新组织起来,意欲何为。
她肯陪着他,便足以。
江轻也本打算自己回去,却没想到萧鹤微执意送她,无奈之下,她也只好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常宁宫正殿的门,春云手中拿着那匣子上来。
“不许拒绝,这些银钱或许不够,但我也想为陕南的百姓做些什么,就当是积阴德了。”
没等萧鹤微出声,江轻也就先一步将话说出来,这下他倒是真的不能再拒绝了。
让曹德将匣子收好,萧鹤微偏过头看向江轻也:“朕代陕南百姓多谢阿姐。”
两人说着话,一起走下台阶,在春溪春云扶住江轻也前,萧鹤微伸手过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更深露重,夜黑如墨,阿姐小心脚下。”
少年的胳膊满是力道,稳稳扶着她,倒是抵得过春溪春云两个人。
他的衣裳是比天边黑墨还要浓烈的玄色,他的步子落下台阶一步,侧身过来替她挡住了夜里不少的冷风,正如他年少时说的一样。
‘从今往后,我会替阿姐挡住所有的风霜雨雪,必不让阿姐再受半分委屈。’
有些稚嫩的声音与他此时含笑的眼眸重叠起来,江轻也只觉得,幸得老天怜惜,那日霜雪之中,让她捡到了奄奄一息,只穿着单薄夏衣,倒在雪地里险些死去的萧鹤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