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话,我说的有些过分,不管你我之间代表了什么,我都不想与你和离,只是你若放不下心结,我也不会逼你,一生很长,我慢慢等便是了。”
在江轻也的世界里,她或许从未真正的和裴烁接触过。
可裴烁不一样,他见过她两面,可她不知道。
一次是宫宴上,她喝醉了酒,在万宝台的廊桥下醒酒,那是他第一次见一个女子,就连醉酒都这般克己守礼。
指着满池子的锦鲤说教了一个时辰。
也不知锦鲤听没听得懂,他倒是陪着她站了一个时辰,听了满耳朵的四书五经,女书女戒。
第二次,是太后有意将她指婚给他,隔着山水点墨的屏风,她手握团扇遮掩面容,清风徐来,将她的披帛吹起,香气便这般随着那阵风吹进了他的鼻间。
他不懂何为情爱,在他心中,或许儿女私情还抵不过陪他四处征战的长剑,但当太后问他愿不愿意娶她的时候,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他便答应了下来。
那时候他就想,既然都是娶,娶她,也不错。
可是没想到,新婚夜,还没进婚房,就传来边疆战事告急,他不得不脱下喜服换上盔甲,连跟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离开了。
再然后,三年再见,却形同陌路。
裴烁叹了口气,想伸手过去,却也知道以她此时的厌恶,定然会甩开自己的手,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我们不会和离,你要是不想见到秦挽,今后就让她待在寒烟阁不出来,可好?”
“不好。”
他的话才刚说完,便得了来人轻飘中带着冷意的二字,江轻也和裴烁一起转头看去,只见萧鹤微几步走来,站在江轻也身边。
“永宁侯,朕说,不好,听清楚了?”
萧鹤微额间还有一层薄汗,在下早朝后听到曹德说裴烁进了宫,他便急急赶来,刚一进门便听到裴烁的话。
什么叫做不会和离,什么叫做她永远是他的大娘子。
抢了他的人,还说出这般没脸没皮的话,他可真是好意思。
“见过陛下。”
被萧鹤微截住了话,还被迫和江轻也拉开距离,裴烁的心里也无端染上些气,陛下还真是,事事都能赶得这般巧。
可他又不能说什么,还得起身给他行礼。
“侯爷还是先回去吧,这些事,等回府再说,我如今没有心思和您说这些。”
江轻也对着萧鹤微露出一笑,而后看向裴烁,他的话解释的很清楚,但还是如她一开始所想的一样,不将自己的心给出去,就永远不会受伤。
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情,就算他想纳八房十房的小娘她也不会管,左右是他自己的事情。
“曹德,还不快送永宁侯回去,免得待会儿迷路去了慈宁宫。”
少年眉目轻佻,语带讥讽,眼眸中还有几分鲜明笑意,裴烁于他而言,便是抢了他妻的人,那年,要不是因为他南下巡视没在宫中,也不会任由太后做主,让阿姐嫁给了他。
况且,他从来都没怕过裴烁,这江山要坐得稳,他又怎会不给自己留一手。
就算逼他和离,他都敢这么做,只是他真正害怕的,是被阿姐舍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