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的眼神只落在他身上一瞬,收回离开了这里。
回到寒烟阁,她脸上那温婉的笑一瞬变得有些可怖。
“江轻也。”
将这个名字咬在唇边,她端起茶杯,一手落在肚子上,狠狠打了下,要不是计划没成功,她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一个,不知父亲,更是她耻辱过往的野种。
这头在慈安院中同老夫人说完话的江轻也和裴烁也从中走出来。
江轻也的步子走的有些快,裴烁便只能在后面跟着她。
“轻也。”
“侯爷,老夫人说了,这件事,不必我插手。”
她坐在那,听了老夫人一番说教,最后还说这件事是家事,也不必她来插手。
言语中的排外简直快要溢出来,她又怎么会听不懂。
江轻也知道,老夫人一直看不上她的出身,那时候她刚嫁进永宁侯府,想着自己要是多忍受一分,不将关系闹得太僵,说不定也能换来些和平日子。
她也不过是言语上多加苛责,其他的倒是没做过什么。
毕竟她是要和裴烁过一辈子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忍,老夫人还当她是个软包子,好拿捏。
现在她也没那么多的耐心愿意惯着她,自己不插手刚好,永宁侯府这一摊子事,她不管还乐得清闲。
要是可以,她宁愿在宫中住一辈子。
“轻也,抱歉,母亲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裴烁几步上前站在江轻也面前,只觉得这后院当真处处是坑,母亲的话刚起个话头,他就听明白了。
她要江轻也多读女戒女书,更要为侯府着想,尽早开枝散叶,至于府中其他的事情,她既然不想管,那就让她来管。
话里话外除了不把江轻也当做一家人以外,更是张口闭口便是开枝散叶,催两人圆房。
裴烁实在听不下去,直接出声打断了老夫人,两人这才能出来。
“无妨,老夫人这般想家中热闹,多些子嗣,想来我应该再给侯爷张罗几房美娇娘才是。”
“还有,夫子教我学识学问,是为了让我能明辨是非,通晓世间事,读书学问,本欲开心明目,利于行耳,更是为了让我明白,这世上的所有,皆有万般可能。”
“而不是为了让我只识得女戒一书,只知道相夫教子,在这宅院中与你的妾争风吃醋。”
江轻也微微仰头看向裴烁,眼眸中带着几分讥讽,当初她想去学堂,太后本也不应允的,是她自己夜夜挑灯,过了夫子考核的策论,这才得以破例去学习。
她本就知道,依附旁人而生,终究有会被抛弃的那一日,唯有内心强大,依附自己,才会在面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游刃有余。
若不是当初她对婚姻并无所期待,更知自己早已是太后棋盘上的棋子,逃离不了,她也想过,丢下一切,离开临安的。
可她要是走了,非晚怎么办,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既入此局,无人能独善其身。
但这并不代表,她在和裴烁彻底闹翻后,还要像以前一样,处处忍让,处处讨好。
那是她想错了,忍一时,并不会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