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柳师弟,不要哭了。”孟仁川满脸担忧的微微皱眉,轻声安慰蹲在地上几乎快要哭晕过去的柳二。
行无生站在远处沉默的看着他。
柳二捂着脸,哭声好像奄奄一息的牲畜一般,就是那种被捅开脖子正在放血,因前面在求生时挣扎的一点力气不剩,加上血液不断从体内流失,活气不断从口鼻吐出,声音只能嚎到嘶哑的牲畜。
医师站在一旁,对柳二过于夸张的举动有些不耐,他扭头撂下一句:“张过你们几个,把朱至和王仕的尸体处理掉。”
说罢直接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张过突然在他身后说道:“如果当初不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医师闻言忽然停下脚步,原地站着静了几秒,随后一脸恼怒的扭过头皱着眉头问:“你在说什么?”
张过丝毫不让,针锋相对道:“如果死亡有意义,那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为了牺牲......”
说着张过扭头目光与医师的目光对上,继续道:“可是现在我们死亡的意义何在?就只是在这里等死吗?等待着有一天所有的物资耗尽,然后我们在互相把对方的身体一口一口吃下?把对方的骨头砸开,吸光里面的骨髓?”
“张管事,援军......还会不会来?”
张过的声音说到最后有些颤抖。
行无生通过观察他表情的细微之处,明白他是在愤怒。
医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露出那种“彻底”的愤怒,瞳孔中的怒火仿佛化为了“利剑”,喷薄欲出想要刺穿眼前这个家伙。
但到最后,医师只是在沉默,他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张过捏紧双拳,走到石头旁边对准石头一拳轰出!
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充满了血丝。
四米高的巨石直接被他一拳打穿开裂。
孟仁川见状,当即起身去安抚张过。
但与此同时,自他起身离开后,柳二也已昏倒在地上。
范才范胜铁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无生叹了口气,对他们二人道:“你们去把朱至和王仕的尸体掩埋了吧,我去背柳二回房子。”
范胜铁道:“好,那你去吧。”
行无生点点头,从地上将柳二拽起背在身上。
这时,范才在后面提醒道:“对了,柳二咋晚和王仕一样都搬了出去,你把他送到南面坡子哪的小厨房吧。”
“嗯。”行无生应了一声。
————————
柳二又做了那场熟悉的噩梦。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间破庙里,一些流民之间所发生的事。
“大伯,我们今天为什么不走了呀?”柳二抬头问一个中年人。
虽然是中年人,但皮肤极为黝黑粗糙,完全就是一个老年人。
大伯听见询问,笑着回答:“小二,外面大雪封了山,走不了了。”
“啊”柳二苦皱着眉头用哭腔再度担忧问道:“那我们吃的上哪弄啊~”
此言一出。
破庙里十几个流民齐齐看向这里。
大伯环视四周和他们的目光对上。
外面雪下的极大。
被“雪”包围的破庙除了一个快要熄灭的篝火还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外,一切都显得极为安静......
......
“你的大伯好凶啊~”
破庙的一个角落,柳二蹲在地上用木棍画着画,心中还对刚才破庙里响起的巨大争吵声怀有余悸,一个小女孩突然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子对他说道。
柳二被吓了一跳,然后他眉头紧皱,转过头看向小女孩本想反驳,但话到嘴边还是没了力气,最终他支支吾吾只对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回答说:“我......我大伯没想打你爹爹,是..不是故意的。”
“嘿~我知道,我没有怨你的意思。”小女孩忽然露出友好的笑容,他和柳二蹲在一起,问道:“我叫小小,你叫什么名字?”
柳二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黝黑,但较为热情有些自来熟的小女孩,心中不知不觉间燃起了一丝对未来的希望。
灰暗的世界被她阳光般的笑容渲染了一抹彩色。
于是柳二笑着回答:“我叫柳二。”
“柳...二?”小小嘟着嘴一边重复这个名字一边想了想说道:“你应该还有个哥哥吧。”
柳二点点头。
“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