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库中,齐堂看了眼手表,再瞅了瞅还站在门口的张厂长之子张书宝。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张公子非要和自己聊天,问自己最近辛苦不辛苦。
齐堂很想问他,自己没眼看吗?
最近这些天,或者说近些年那帮亲戚可没少给齐堂穿小鞋,张厂长也不管,弄的齐堂十分煎熬恨不得立刻出走放弃这活。
但是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心中再有怨气也万不能让张公子起疑心。
于是齐堂只好和张公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哎,那张木头怎么还没来,马上后半夜他该轮班了啊?”
张公子看了看手表。
“哈,今天他有事就..不来了。”齐堂微笑回答。
“哦~”张公子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随后突然感叹:“都怨我那个好爹,为了女人和面子竟瞎了眼不顾这么多年的情谊,有时我也替齐叔你感到委屈。”
张公子目光直视神情隐于暗中的齐堂。
“这几年我在外地道院修行,没想到厂子被我爹搞成了这副模样...你看看现在干活的都是什么人?流水线上一堆磨洋工的亲戚,重活全是外面的人再干,那人家能用心给你干吗?办公楼也是,我之前就跟爹说这么大的厂弄什么几十人的文书楼,养饭桶呢?结果我去一趟一看那楼里坐着的环肥燕瘦我就知道了。”
“唉~花这么多不该花的钱,本身干的就不是啥见得光的买卖,利润再维持不了,交不上月供再被抓起来送进去喽,你说这图啥?”
张公子说的这开始苦笑。
齐堂闻言始终沉默不语,他对张公子的印象其实还是蛮好的,毕竟听他说的这番话,也能知晓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前些年张公子一直在外面修行如今回来了而且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加上老厂长逐步放权,很可能这位老厂长的独子要成为新厂长了。
“齐叔啊,我不像我爹,我是个看重效率的人,而且我听说,新山长马上就要对上阳亭一切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了,其中就有针对市坊的,我听到风声说可能要大规模放宽开办市坊的限制,新山长准备重起对上区的贸易,到那时上阳亭经济就活过来了。”
“所以啊~”张公子笑着看向齐堂:“等我接替老爹的位置后,我便趁着这即将到来的东风,好好大干一场!”
“到那时,齐叔可能要比现在还劳累哦~”这句话张公子是笑着说的,同时眼神带着些许暗示。
如果齐堂不是木头白痴想来也明白,张公子是要重用自己了。
但是......
齐堂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毕竟他还准备复制完源版后直接和瘦猴行无生独立出去建厂的。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张公子又想自己抛出橄榄枝。
这让齐堂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现在感觉大脑一团乱麻。
“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算了一天账我就不陪齐叔熬下去了,我先回去睡觉,今晚就继续麻烦齐叔了。”
张公子起身,微笑着准备离开。
同时,齐堂心里也已想清楚并做好决定。
他准备该让行无生他们复制源版复制源版,而自己等复制完源版后就不离开这个厂子了,这样既能交代瘦猴和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情,又不用放弃以后的大好前途。
如此正好。
思索至此,齐堂眉头舒展,笑着起身上前相送。
将张公子送到走廊外面后,齐堂赶紧看了眼手表,意外发现已经错过打暗号的时间了。
而且晚了足足三十分钟。
慌张的他急忙走向窗户,正拿起窗边小彩灯打信号时。
只听外面走廊传来一声清脆但极为短促的声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