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玄雨便领着家里人朝着观外走去。一路上,玄雨都在心里琢磨着师兄方才所说,却始终不得其解。将家人送到山下,和家人一一告别之后。玄雨转身往回走,步伐匆匆。回到观中,他直奔玄静师兄的房间。
到了门前,玄雨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师兄,我来了。”
屋内传来玄静沉稳的声音:“进来吧。”
玄雨推门而入,只见玄静正坐在桌前,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师兄,你什么有什么话,不方便在我家人面前说吗?。”玄雨急切地问道。
玄静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莫急,且坐下,师兄给你讲一个故事。”
在以前,有这么一个小男孩,本是隆昌城附近一个小村子里,幸福的一家三口。夫妻二人,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连年征战让父亲只能被迫离开生活的村子出去打仗。
没想到一年之后父亲的尸体回到村里。突如其来的噩耗和繁重税赋又让这一对母子苦不堪言。几年之后,小男孩的母亲也抛下男孩撒手人寰,留下了小男孩一人在世界。村里人,虽有心救济,但是每家也有孩子要养。
在这时,这个小男孩就明白,他没有亲人了,未来只能靠自己。他需要努力上进。而世道艰辛,这个小孩并无活路,只能去街上乞讨,未能乞讨到时也会和野狗抢食。就这样每天都过着风餐露宿,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有一日,这小孩饿得实在难以忍受,晕倒在了街头。所幸,被一位云游的道长所救。道长见他可怜,便将小男孩带回了山中宗门修炼。小男孩初到宗门时,满心迷茫与恐惧,但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与师兄众人的关怀下,宗门虽然破败,他渐渐找到了家的感觉。小男孩每日努力学习道法,做着宗门中力所能及的杂务,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安稳。随着年岁渐长,小孩长成了大人。只是他的师兄,师父都离他而去。留下那个男孩一人守着宗门。
玄静看着玄雨问道:“玄雨啊,你可知这男孩是谁?”
玄雨睁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师兄,难道这男孩便是你?”
玄静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而悠远道:“正是师兄我。我与你讲此故事。是因为你出生富裕,可能并不知道这人间疾苦。”
林玄静接着又说道:“师弟,师兄年少时,历经无数风雨。曾为一口饭食受尽人间疾苦,我既然为你师兄就有义务教你,我们要心怀善念,也要有雷霆手段。师兄再带你去一个地方,你随师兄前往。”
说完话就推门出去,玄雨跟在身后。
林玄静带着玄雨来到了山中那几位黑衣人埋伏之地。看着地上的狼藉和尸体,玄雨胃中不自觉地就翻涌出一些东西。
“这七人就是冲着你们长风家来的,今日师兄帮你,或者说帮长风家解了这个危局,但是以后呢?那师兄不在了呢?所以说你只能靠你自己。自助者,天助之。你把这七人找个地方埋了吧!今天师兄就是要给你上这么课,修行之路,不是上香品茶,不是你来我往。是你死我活。这比起你以前的生活可能相差很远。”林玄静一脸严肃地说道。
玄雨强忍着胃中的不适,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师兄,我明白了。”
林玄静拍了拍玄雨的肩膀:“去吧,这也是一种历练。”
玄雨深吸一口气,开始艰难地搬动那些尸体。他的双手颤抖着,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玄雨终于将七具尸体搬到了一处偏僻的山谷。他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搬完尸体的玄雨还没休息多久。
师兄林玄静又来到他的身边说道:“我们道剑宗之人,修道亦修心,与天争那一线机缘。与地争那一处灵脉。每一次的经历都是一次考验,每一次的抉择都关乎生死存亡。要心存敬畏之心,你明白吗?”
玄雨喘着粗气,脸上还沾着些许泥土,目光坚定地看向林玄静:“师兄,我明白。”
林玄静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严肃:“我们修行之人,财法地侣一样都不能少。财能支撑你的修行资源,法是你提升实力的法门,地为你提供修炼的环境,侣则是能与你相互扶持的伙伴。可这一切,都需你自己去争取和把握。。”
玄雨用力地点了点头:“师兄,我懂了,在道剑宗,没有不劳而获,只有不断拼搏。”
林玄静摇着头说道:“你没有明白,师兄是想告诉你,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在修行界一切都是弱肉强食,强则强,弱则亡。我出售道观灵米,一是为了百姓,二是因为观中也需要。”
玄静和玄雨相对而立,周围弥漫着宁静而又肃穆的气氛。玄静神色凝重,目光中带着关切与期望,欲言又止。而玄雨则一脸诚恳,脑袋像捣蒜似的不停地点着,眼神中满是对玄静的尊重和顺从。
本来玄静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看着那一一直在那里点头的玄雨,玄静还是放弃了,说道:“你把尸体处理好之后,回道观接着修行吧。”
玄雨连忙应道:“是,师兄,我定会谨遵教诲。”
说完之后林玄静就先行离开留下玄雨一人。在幽静的山谷中,玄雨默默地处理完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的衣衫沾染了血迹,神情疲惫而凝重。站在山中,玄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今晚的事,让玄雨触感很大,原来长风家也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平静,其实也暗潮汹涌。山风呼啸着吹过,玄雨的发丝随风飘动。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也消失在三清山的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