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天乐申请再多两个星期的假期，作为交换，本学期最后五周的时间，他会去D班。

学校答应了，或许是校股东会答应了。田天乐知道自己已经是能扔在水中可以引起涟漪的人了。

在最近的一次月考中，八班的平均分距离A班只差0.4分，抛开他个人的实力，没人能否认，八班的平均成绩远超一般B班，如果可以的话，把八班纳入到A班，不会有人反对。

这种能力同样是真山拥有的，如果不是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变废为宝”的效果，没有那么多人花这个钱送到真山来。

还有有那么一部分人，比如校股东们，完全可以掏出几倍的钱送他们的子女去真正的贵族学校，不与一般学生走同一条赛道。

也可能是他们还很朴素，因为他们是独自打拼出来的第一代，也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田天乐想起了那几个折磨他的教官，或许自己的影响力要比自己以为的大得多，或许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自己穿越这件事了，他们肯定没开玩笑。

但如果自己这么一个穿越来的人，也只能拿来做金钱的投资，是不是有些太悲凉了些。

那还能做什么呢？

哦，人类如果不追逐欲望的满足，似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怕死是不够的，因为会无聊，最后死亡才能引起情绪波动。

僧人疯狂想着彼岸。

田天乐直接带着父母去省城看房，顺便让他们体会一下年轻人的生活。

去电影院看电影，他们觉得没必要，在家也能看。

去画廊、博物馆，他们觉得无聊，没什么好看的。

田天乐说要是会这些东西，那挣钱就简单了，一幅画，一部电影，可以挣几百万到上亿不止，如果只是搬砖的话，不吃不喝，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个钱。

谈到钱，他们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很快熄灭，一种认命般的熄灭。虽然走进来了，也只有走进来，才更清楚那是完全不能走进的另一个世界。

上一世的田天乐也是认同宿命论的，但他不认为人类可以完全计算出未来。

人类不明白的事情还太多，当然一件事的发生、人做出的一个选择背后，都有绝对客观的理由，可惜人不是全知全能的。想到这里，田天乐觉得未来应该有这么一种模拟器，可以模拟出一个人类世界。

反正基点无非就是，人类生来有恐惧和欲望，时间之河匀速流淌。想到模拟器里的人类也掌握了穿越技术，田天乐难得地笑了，他感觉很有意思。

然后就是陪着父母坐没坐过的飞机，坐没坐过的游轮，去各处景点，田天乐感觉他们好像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才一直跟着的，这些他站在一个世俗人角度觉得很好很有意义的事情，他们好像并没有相同的感受。

田天乐在他们脸上察觉到了不安，焦虑，茫然，他们想回家了，但是他们不敢说说出来。

“想要出国去看看吗？”

“算了算了，差不多了。”

田天乐问他们还有什么心愿，他们说最大心愿就是能看到田天乐抓紧结婚，让他们抱上孙子。

田天乐若有所思，感觉好像悟到什么东西了，抛开让邻里羡慕的情绪，似乎有一种使命的东西存在着。

不，不能能抛开邻里的羡慕，来自团体中他人的认可，促使着一切的发生。

怪不得文明会走入死局，你要追求精神上的升华，那肉体本能就会被抗拒然后被退化，丧失美学感受，是坏事还是好事呢？

如果田天乐能够稳定地考上一所好大学，顺利找到一份好工作，然后很快步入婚姻殿堂，再延续两个后代，比起看电影，欣赏画，这才是他们真正的追求。

人就算了，反正不重要，只是一片大海，很有威力，但他们不会是烟花，不会都是，很少，很有必要，就像人体的微量元素，也是设计罢了。

但对于文明呢？忘了，那个祂或许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不，难道祂就是无所不能的吗？宇宙终究会寂灭，宇宙之外呢？祂、他们的生命意义呢？只是为了存在？维持着宇宙的一切。

田天乐又笑了，因为他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他这个小小人类所能想象的。

“你们是不是骗我？”田天乐问道。

小黑回道：“我们只会懒得说。”

“为什么我近乎变成超人，还不快乐？我只感受到了荒凉。”

小白说道：“不要抗拒感受。”

“你这几个星期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