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凛扫了眼兀自趴在他膝上“熟睡”的慕清冉，好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陛下，今日就到这儿吧，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再议罢。”

明帝也知今夜的交谈被人打断，继续下去也没甚必要，而且现下委实夜深了。

看了眼崇凛怀中睡得歪七扭八的慕清冉，风逸俊朗的面庞染上淡淡的柔和，眼里赫然带上一抹宠溺。

“大师也早些就寝吧，明日朕空了差人来叫你。”

等出了御书房，崇凛便婉拒了小太监坚持领路的请求，只说自己有些不适，饭后消食，慢慢回去即可。

小太监见崇凛眼里的认真，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万籁俱寂，除了巡视的侍卫偶尔路过，崇凛便不再担心会被人听到什么。

“没睡就自己下来走走罢，吃饱就睡，晚些时候肚子该难受了。”

清凉的夜风拂过廊檐下的排排灯笼，灯影摇曳，华光流韵。

被崇凛抱在怀中静静聆听风声的慕清冉，闻言身躯一颤，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崇凛，因背着烛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那高挺笔直的鼻梁投下的的片片残影。

“喵……”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崇凛轻笑出声，清冽的声线如山泉潺潺，婉转清脆，又如空谷击钟，万壑回声。

“你不是一直没睡吗？”

慕清冉翻身下地，仆一听到他这般说，竟不知自己何时暴露的？莫非他从一开始便知自己是在装睡？

“喵……”你怎么知道？

怀中的重量骤轻，崇凛看着空荡荡的手臂，有片刻的失神，旋即又恢复如初，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睡着和没睡的呼吸声不一样。”

慕清冉仆一听到崇凛的解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这？就这么简单？她怎么不信呢。

“喵……喵……喵……喵……”你知道我没睡着，怎么不早点说，害我装这么久，腿都压麻了。

“其实这也算是好事。”

崇凛边说边往前走着，只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

慕清冉迈开四只小短腿，有些吃力地跟在他身后，许是这些时日都在他怀中，吃得多动得少，走两步便开始喘了。

“喵……”什么好事？

慕清冉纳闷他说的好事到底是什么？怎么突然说她在明帝宫中装睡算得上好事？只是崇凛并未回她，兀自朝前慢悠悠地走着。

皎洁的月光和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他的眉目隐在浓浓夜色中，看不清晰。

“等回寺中，你也不用日日跟在我身边。”

崇凛猛地冒出一句没有前因后果的话，慕清冉略有些困惑，不知为何。

看向他直勾勾盯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赫然看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几欲拖地。

她原本四肢就略短，有了崇凛投喂后，也不用再三五不时外出狩猎。在寺中更是有不少夫人小姐因同情她的遭遇，每每上香便会给她塞些吃食，还提醒她小心些，别被崇凛发现。而道缘则是在抄录和加录经书之余，问她下山可有需要捎带的东西，她虽然每每说寺中什么都有不缺，道缘都能从鼓鼓囊囊的僧袍中掏出她从未见过的新奇物件，或糖人或竹蜻蜓或鲁班锁，不是吃的便是玩的。

入宫后化作猫身，因为入宫前跟崇凛的约法三章，不能离开他半步，加之深宫人心叵测，崇凛生怕她冲撞了后宫嫔妃，几乎时刻都将她抱在怀中，甚少运动，是以就显得肚子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