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重复了吧因为抱着头部,加上台阶不陡身上倒没受什么伤,就是衣服沾不少灰
倪莱脱下来外套,发现肩膀上破了个大口。
这件外套是她目前最贵的一件谈不上多喜欢她特意穿来是因为这是三年前在岛上时穿的衣服。
像是某种仪式或者强迫症,三年前在岛上时用过的东西,不仅是这件外套就连画架和行李箱,只要是能找来的,她一并都带了过来。
其实想想挺可笑但是刚发现破了的那瞬,倪莱盯着那个大口觉得这是个预兆,她此次前来画画失败的预兆。
似乎能看见自己脑门上“废物本废”四个大字被王家死死钉上去的四个烫金大字。
夏毅凡不怵撒泼打滚张牙舞爪的女人,起码情绪是外泄的他应付得了。但是倪莱这种面无表情把自己情绪全部掩藏起来的人,他打心眼里害怕。
这种人往往是最狠厉的角色,不定憋到什么时候给你背后来一刀。
小时候他出远海时,在船上见识过这类人。
夏毅凡打量着倪莱不由从心底打了个哆嗦主动说:“多少钱?我赔你。”
“我就要这件。”倪莱凛他一眼“破之前的这件。”
“……”夏毅凡趴在栏杆上勾着脑袋看了半晌,小声bb,“这个破口不像是滚个楼梯就能烂了的,再者说,又不是我推你下来的,跟我有个毛关系。”
倪莱坐在台阶上,拎着外套盯了半晌,突然说:“今早被人抓破的。”
夏毅凡:“啊?”
倪莱:“今早让金毛给你送菜的那个人。”
夏毅凡猛地一拍栏杆,惊喜道:“我知道这人!”
用力过大,栏杆上的朽木掉下来一块。我得救了!
夏毅凡脚下抹油溜出去给季随打了一通电话。
季随没冲澡,也懒得换衣服,直接把那件湿透了的满是汗臭味和黑污泥的恤套回身上,跨上那辆二八式自行车骑出基地。
十五分钟后,夏毅凡站在老房子院门口朝他招手:“季爷,还没吃饭吧?”
“吃你个头。”季随骑到他跟前,把自行车随手撂到墙根,“衣服在哪儿?”
“在里面。”夏毅凡冲着院里努了努嘴,脚往后挪,“我就不进去了,那啥,晚饭在我那里吃啊,我这就去给你备菜。”
“滚吧。”季随在院门口站了会儿,跨步走进去。
倪莱刚看见季随的时候,没有认出来他就是把自己掼在草丛里的裸男,看装扮,还以为他是夏毅凡请来修房子的工人。
“这房子不用再修了,我要退租。”
“我来给你修衣服。”季随大步走到楼梯口,拿起搭在扶梯上的外套,扯着看了看。
牌子不认识,但是从做工和手感上来看,一定不便宜。
不像杂货摊上的衣服,要买件一模一样的都是在难为人。既然有牌子,就能买得到。
目前这样,只有两种情况手工订制或者物主难缠。
如果单是钱的问题,夏毅凡自己就能解决。
那么就是物主难缠。
季随抬脸,迎上倪莱审视的目光。
他开口说话时,倪莱已经认出来裸男。
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被他这样锐利的眼睛一扫,倪莱呼吸一滞,顿觉压迫感十足。
“抱歉。”季随先道歉,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个赔法?”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要赔。
倪莱稍稍想了下,差不多猜出夏毅凡在中间说了什么,她保持平静,同样看着他,重复了句对夏毅凡说过的话:“我就要这件,破之前的这件。”
“这衣服手工订制?”
“是。”
“行,你等着。”季随捞起外套走出去。
干脆利落,没有多余口舌。
倪莱:“……”有种这人会整幺蛾子的错觉。
季随走出院门,扶起墙根的自行车,把外套搭在车把上,长腿跨上去,一圈蹬到底,向吴大娘裁缝铺骑去。
吴大娘手艺挺好,岛上附近人的衣服床单破了都会来找她。
季随到的时候,吴大娘正在吃饭,吴大娘的女儿余欢瞧见他,从屋里跑出来,笑道:“季哥哥。”
季随单腿支地,捞起车把上的外套:“这个口能缝上吗?”
余欢不到二十岁,自小跟着母亲学裁衣,一般的针线活她都会。她接过外套,扒着肩膀上三指长的开口看了看,把握十足:“没问题。”
吴大娘看见季随过来,放下碗筷要起身:“欢欢,你季哥哥拿过来的衣服你别动,放着我来。”
“这个我也会。”余欢拿着这件一看就是女式外套的衣服,心里有点儿不爽。
“缝上就行,不打紧。”季随冲着里屋喊了声,“大娘您接着吃饭,不是要紧的衣服。”
余欢听季随这样说,抓着外套溜进平房里。
“别毛手毛脚。”吴大娘其实对女儿的手艺还挺放心,也就没再硬着亲自去缝补,招呼季随道,“还没吃饭吧,过来吃口饭。”
“不了,我得马上走。”季随把自行车支好,跟着走进平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