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夏回到家了也是被父母训斥一番,但好在父母很是开明,并没有不问缘由的惩罚和批评教育,只是说了一顿,随后还一块儿的开始嘲笑起了自己的傻儿子。
过了几天,张二蛋找到了魏夏和王立,将这几天的怒气全洒在了他们身上。因为张二蛋自从那一战之后,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号“输之不武”找人打架,以多欺少却被人打的落荒而逃,可谓是在十里八乡都出名了,原本孩子王的宝座也丢失了。
两人又被打了一顿,魏夏受不了这鸟气,翻起旧账来看,也不是自己的问题,转身便想对着王立发火。
但王立却说“你是想被棉花揍,还是想被沙包揍”
其实仔细一想,显然张二蛋的力气不如刘大发,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打群架的原因。比起被刘大发揍一顿,还是被张二蛋揍一顿相对而言比较好。虽然说都是被揍,但被人揍也是要有骨气的。
王立的歪理成功的把魏夏带偏了,怒气消失了一大半。之后两人相视一笑,也就算了,毕竟想一想那画面就十分的凄惨。
……
又是几天过后,魏夏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王立却突然叫住了魏夏。魏夏心中不由得吐槽起来“这孙贼专门找过来指定是没好屁,这次还是离远点吧”
眼看魏夏越走越快,甚至有了跑起来的趋势。但王立抢先一步,直接拉住魏夏。突然的停滞使得魏夏倒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却看到王立偷笑起来,不由得一阵恼火。
可还没等魏夏抱怨起来,王立便已经转变了态度,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要走了!”
冷风吹过,吹灭了少年躁动的心。平视旷野,又赶上这几日的秋收,田间尽显荒凉,大片的粮食已经被收割,原本的金黄灿野也是变得光秃秃的。偶得虫鸣回荡,那蟋蟀也似乎有些渐失气力,叫声孱弱几分,好似在告别自己的家,又像是在控诉自己生命将逝。抬头仰望,只见孤雁南飞,那独自遨游在天地之间的精灵终是与黄昏格格不入,略感无奈。
魏夏与王立两人从小便在一起,但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饶是亲如姊妹,情同手足;密如兄弟,不必多言,也终归是有相别的一天。
但魏夏没有想过会这么快,更没想过王立会不辞而别。第二天来到王立家中之时,却已是人去楼空,仅余下墙头枯老的枝叶在诉说曾经的点点滴滴。两人还没有说句再见,便难以相言,未来是否相遇也是未知……从此魏夏失去了一个知心的损友,更是失去了生活的一份色彩。
王立的离开并没有引得其他人的重视,但他们家的不辞而别却成为了街坊邻里之间饭后的谈资,王大娘认为他们可能是得罪了官府所以非常着急的离开。白大哥则认为他们是得到了一份丰厚的报酬,去往京城寻找更好的生活。大家议论纷纷,但当事人却并未发话。小伙伴之间玩耍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想到他的存在,但却也并未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时光之中。
日子就在大家丰收时的喜悦之间飘荡过去了,大多数人已经忘掉了这件事。时光荏苒,秋去冬来。
寒冬时节,本是难以度过的,但总归是希望健在。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过几日,便是村祭”
在这里,或者说是这个村子里面每年有一次特殊的祭祀仪式——村祭。原本这个村子祭祀的是“杀身观音”,相传人生凄苦,唯有抛弃肉身方能自在于天地之间。人们会将杀身观音投入火海,寓意着杀身观音将自己的霉运一并带走,生活变得更加稳定。而现在这一项活动的寓意已经变成了“感恩上天的恩惠,感激丰收的快乐,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生活无忧”
魏夏的父母有一份不大的产业——纸泥塑,一种少有的手艺,利用特制黏土塑造肉身,附以特殊的燃纸分散在其中。燃纸如同血管分散在泥塑的体内,行走于奇经八络。当剧烈的火焰灼烧泥塑之时,这种特制粘土中的孔洞便会流通空气,火焰会将燃纸一并点燃,燃纸烧尽,泥塑崩裂,肉身消亡,霉运消失……
他们早早的就把杀身观音像给塑好了,为的便是今日的祭祀。
这天一早,村子里便开始热热闹闹地招呼起来。到了中午,人们陆续来到杀身观音庙,在住持的一阵高呼之后,气氛便上升到了极致。
人们陆续的来到诉签处,花费几枚铜币买来一份封签,之后大家一溜烟的便来到了大殿。众人会让主持在签上写下自己的诉求,村里人相信越是得道之人,写出来的东西越灵,自己的诉求会越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