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一名老者焦急的踱步,双目赤红,声音中带着一丝隐隐的疯狂,向着一旁的下属疯狂吐着唾沫。
“审我?这群巡检司的少爷小姐有什么资格!”
“这些势力罪证具具属实,罄竹难书,我清剿他们,何罪之有?”
“说我伪造罪证,滥用职权?”
“可笑可笑,待我将那狂妄自大的妖人伏杀,这一切都成了无头冤案,我看他们怎么查!”
“到时候把这群贱人压到公堂之上,让本官亲自审审他们的罪恶……”
老者的语速越来越快,说着说着,竟是癫狂的大笑起来。
“然后压入监牢,依法斩首,这群养尊处优之辈便会知道本官断案如神,他们审查本官的决定错的有多么离谱!”
“哈哈哈哈哈哈哈!”
……
纵马入城,天际已泛起片片红霞。
陈钦本想用匕首抵着差役的腰子蒙混过关,却不想今日守城的军士下班似乎格外的早,空落的城墙上不见任何身影。
马蹄踏在青石砖上,发出有如瓷器碰撞般的脆响,陈钦望着眼前萧索的街道,隐隐感到几分陌生。
明明还未到宵禁之时,街上却同样空无一人。
微风拂过,带起片片落叶。整片街道,除了单调的马蹄声响起,再无其它声音。
陈钦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良久,终于行至长街尽头。
陈钦轻抬眼眸,“云水县衙”四个大字出现在视野之中。
蹄声停歇,悄无声息的街道上,只剩下自己与身后之人低低的喘息,陈钦只觉得倏然间有块巨石压上心口。
风雨欲来之势直叫空气都凝重几分。
无聊的把戏。
陈钦心中一阵嗤笑,将心中郁结一扫而空,翻身下马,拖着差役走向县衙门前的登闻鼓。
身后的楼道街坊中忽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点点烛光亮起,窗间开出一道道小小的缝隙,无数好奇的目光传来。
纷纷攘攘的议论之声如沸水开锅般在原本死寂的街道上响起。
“不是说今日提早宵禁,擅自外出者皆严惩不贷,怎么还有愣子在街上走着。”
“看这人样子好像是想击鼓鸣冤,他不知道现在这县衙已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了吗?”
“还敢在这种非常时机擂鼓,他是疯了不成!”
“嗨呀,你们就等着吧,等等指定出来几个差爷把他压到牢里。”
“不对!你们看,地上的那个人是谁。”
“好眼熟,诶,这不是齐爷吗,最近他可是威风的紧,摊位费保护费是收了一轮又一轮,怎么现在跟条死狗似的给人牵着?”
“站着的那个是?”
“阿爹!那人好像你说的陈家小菩萨,是他来救我们了吗?”
“小孩子家家的别胡说,陈家……早就没了。”
“要说这人是陈家二公子,那不得是厉鬼回来索命?”
众人议论纷纷,却见那人群口中的愣子真的拿起鼓槌,侧身重重击鼓,显露出的半张脸庞让人愈发熟悉起来。
窃窃私语中忽有高亢之音响起,破锣般的声音在木槌击鼓的瞬间猛然盖过一切低语!
“陈家二公子,是陈家二公子!!”
“他真的……回来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