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方的项长河也在此刻转过身来。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出自己心中猜想。

“画皮妖！”

这两日所碰到的怪事实在与那书中杜撰的妖物分外吻合。

可心里的常识却又让项长河忍不住推翻自己的猜测。

“可既是妖物，没道理可以无视镇石，出入镇妖司……”

摆在眼前的现实与几年来根深蒂固的常识碰撞，让项长河分外纠结。

“师兄莫不是忘了仵作的检验结果，这尸骨，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人骨。”

“镇石可以检测抵御妖魔不假，可若是这妖魔换了身人骨，又该如何算起？”

“驭人骨，披人皮，非妖非人，这镇石不过死物，又怎知变通，被瞒过也不无可能。”

陈钦说着，心底却随着话语浮现一阵不安之感，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恐。

一个恐怖的真相随着两人的猜想浮出水面。

在镇石光耀的阴影下，或许早就有数不清的妖邪藏匿其中，整个镇妖司早已千疮百孔。

已然是妖魔的乐园，邪祟的魔窟！

项长河颤颤问道:“你说，这镇妖司内，到底还有多少像昨天晚上一样的怪物？”

“恐怕情况不容乐观，早上你与齐寿争吵，反驳你的，或许都是。”

“这下祝衡他们小队顷刻间人间蒸发也解释的通了，我就说锻灵妖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祝衡小队如此轻易的全军覆没，和这画皮妖绝对脱不开干系。

妖邪留下的踪迹是诱饵，而队伍里潜藏的叛徒，才是杀招。

先前两人还妄图在镇妖司内追查内鬼，却没想到原来这镇妖司已经是妖物的大本营了。

而齐寿这妖身人面的家伙，也是他们的一员。

是与妖物合作，被推到台面上的掌控局面之人。

硬要说谁是内鬼的话，他们两才更符合一点。

眼下这荒唐场面，实在是……

倒反天罡。

项长河无奈的不住摇头:“我只不过是在京都待了一年，师傅他老人家也不过才离开这邺城分部不到半年，怎么一下就成了这样子。”

陈钦也无法想象，日后自己天天要和一群披着人皮的白骨妖魔一同打卡的场景。

可怖的真相让两人有些茫然无措，想不出破解之法。

一时默然。

两人从荒无人烟的小巷中窜出，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

祝衡家居住在东郊，不是什么富庶之地，治安也较为一般。

经过前日的妖邪霍乱，街上十分冷清，基本没什么人在街上走动。

没有人来打扰，两人就这样一直低头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城中闹市之前。

声响由远及近，传至耳间。

两人循声抬头，一阵沸沸扬扬的烟火气涌来，将两人包裹，掩去心底的迷茫。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青年男女三两成群，有说有笑。

孩童成群结队的在街上奔跑着，欢笑声从这个巷中传出，下一刻刻又钻出那头。

后面还老远缀着几个人影，显然是不太放心的家中长辈。

路边的茶楼里说书先生滔滔不绝之声糅杂进长街的喧闹声之中，叫楼外想要白嫖的客人算盘落空，台下叫好声不绝于耳。

小贩挑着扁担沿街吆喝，街道两旁的商铺中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一街之隔，仿若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