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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阵烟雾状的灵息向前扩散,围绕在用作目标的潜灵石制假人附近快速地穿梭着,假人随着灵息粒子噼噼啪啪的击打声不断摇晃。

洛希欧摸着头发走向后面休息,他已经逐渐熟悉了使用灵息来发动魔技的感觉,但奇怪的是仍然无法像其他人那样正常瞄准,就像对那种晶体尝试使用魔技会感到不适一样,某些时候自己的精神像是被迷雾笼罩一般难以集中。看着其他同组学生们将一只手伸直以辅助瞄准的姿态,这种特殊而奇怪的问题让他产生了熟悉的孤立感。

在融合魔技课程的最初阶段,人们往往从纯粹的基本魔技开始、或是加入简单的战斗技术及魔法。E组的另外几名学生正在用自身的武器配合魔技练习,看上去令人想到那些冒险者。远处的道路上一些人正带着为雀鸣节做准备的舞台和演出道具向北边的原野走去,伊奥菲北侧的天琴湖通过河流与晨光湾相连、并沿着莱奥利亚陆地两侧的狭长水岸一直向北最终进入海洋;除了坐落在湖畔的一个学院之外,那些与瀑布、洞穴和山林相连的土地保持着原始的自然风貌,只有一些猎人和冒险者偶尔在附近出现。

洛希欧走向通过魔法仪安置的讲义:文字向外扩散成圆环状浮在空中时所有人都能看到,负责授课的是教授西略·塔吉因、大衣两侧的复古式灯笼袖与过肩鬈发在人群中很显眼。他正在人群队列中走来走去,当洛希欧再次发动魔技时,他感觉到教授正站在身后。

“将视野集中在目标周围、使用灵息感知附近的状况,有意识地进行静态感知可以减少精力的损耗。”西略·塔吉因低沉的声音传来,他的右手握着一根华丽的手杖,左手抱在臂弯里。洛希欧马上体会到释放魔技时更加灵活的感觉,对于难以集中精神的人来说这显然是有效的改进。

比上一次快多了...洛希欧看着那股银色的灵息在空气中快速蜿蜒前进、击中假人。

“我还以为你会把假人也炸掉呢。”

洛希欧回头看见教授已经走向山坡的另一边,伊芙·曼斯罗涅正站在后面、两只宽大的套袖耷拉着垂在露肩礼服下面。

“看起来假人里面没有那种晶体的成分,否则我应该会感到头痛。”

“...好嘛,昨天晚上我跑到鲸须座上面看到有人在互相追逐,后来他们好像去了星钟塔的方向。”

“哦,维拉特睡得很深,我的确注意到那件事,附近的楼层会传来震动感。”

“你没看到那几个人的样貌吗?”伊芙若无其事地在旁边对准假人,涡流状的灵息在上面短暂留下凌乱的划痕。

“没有。”洛希欧有意避开话题,谈论起自己在壁炉发现的那只老鼠。

他们聊着天继续练习了一段时间,直到教授通知学生们课程结束,广场上的人很快与从后方天案座鱼贯而出的其他学生们混在一起。洛希欧马上远离拥挤的人群,伊芙一直跟在他后面。他们从广场北面沿弯曲的阶梯向下走去,来到一座被喷泉围绕的园亭时维拉特从后面跑了过来,他的怀里抱着一袋面包。

“七尾座那有路过的马戏团演出,就在湖光学院旁边!”他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人向前走去。

“等一下,我还没说要去——”

“很重要的抽奖!这次和公共地合作的活动我以优惠价买到了票、你一定会喜欢那些带魔法的小东西。”维拉特捏着他的肩膀,洛希欧皱着眉挣脱开了,不过接下来的确没什么事可做...

铺着石板的大路逐渐被卵石小路取代,他们越过高低不平的山坡,来到靠近学园中部的第四驿站,维拉特没有理会正趴在窗口睡觉的管理员、娴熟地将钱币丢进旁边一尊四翼妖精雕像举起的水盆里,水面泛着光波动起来、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钱币已经消失了。从驿站大门边的拐角处驶来一辆马车,洛希欧瞥见那里似乎有一处传送门——他跟着伊芙和维拉特爬进马车车厢。

在伊奥菲内部这些载具只能沿着特定的路线前进、带有炼金机械和特别魔法装置的马车或是灵翼飞台为人们跨越学园中那些没有传送点的广大地域提供便利。窗外的景色快速向后退去,车厢持续响起轻微的咔哒声、裹挟着四周的气流使他们远离地面的颠簸快速冲向北面低平的湖畔区域。

十分钟后,他们从园林高大树群的遮蔽中冲出,天琴湖碧蓝色的水面在远处清晰可见、灰白色与棕色相交的塔楼和建筑群散落在四周。在围栏围起的牧场中许多动物正在悠闲地散步。

“那是在湖边看着幸运学院?”洛希欧不记得学院厅里的原文是不是这么写的。他从口袋中拿出记录信息用的圆形魔石,这种在始源洲普及的道具用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维拉特看看他又看向伊芙、后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刻意保持着微笑,“你在讲什么笑话吗?我想那是湖光学院?”

“湖光学院...,”洛希欧马上明白过来那是通用语里的简称,他无奈地解释起来:“学院厅那里都是看不懂的秘文,最上面就是那么写的。”

维拉特捏着下巴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啊,因为你来得晚,嗯...我的手册好像放在休息室了,回去之后你看看就明白了。总之,没有人会用秘文直译过来的句子称呼学院的,简称记起来很方便。”

进入街道附近马车的速度开始放慢,最后在驿站前的宽阔地面上停下了,他们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不过教授们在典礼上会使用正式称呼的,例如——湖畔仙灵与幸运之光的学院。”伊芙举起食指,用模仿度极高的声音复述着其他人的话。

“哈,那种奇怪的说法我才不会用,怎么想都太麻烦了。要是这么和那些外来者说话没有人听得懂。”

维拉特指了指右边带有冒险者行会标识的大型建筑,屋檐被阁楼和露台结构代替、形成一体的墙壁顶端是大片蓝绿色晶石雕琢成的屋顶、墙外的正派扶壁则构成回廊,带有明显外来者气息的人们正聚集在那周围。湖光学院外的学园东北侧区域是最靠近公共地帕雷其他地方的道路交叉点,通过特殊的大门那些往来的旅客和商人们可以在检查后直接进入学园。位于学园内部的冒险者行会也省得学生们和游学者离开学园跑去更远的城镇处理委托,这也是公共地独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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