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反复思索才下的决心,让交通站两个同志利用自己的专有撤退渠道撤离,他明白这两个人突然间消失对他意味着什么,但他始终无法狠下心牺牲她们换取自己的安全。
可是,撤退指令发出后,这个饭店依然在热火的营业着,只是其中一个同志不见了,但那个女同志还在,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没有动静,他明白:按照撤退预案,这两个人会是自己的掩护人,掩护自己撤离,他俩分开只是为了防范风险,但她们依然在等着自己。感动之余,李飞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努力静下心以主任的心态去看待这几家店的监视报告,猜想主任什么时候会痛下杀手。知道秘密的痛苦,让李飞有时候觉得还不如不知道,傻乎乎的生、傻乎乎的死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每次开车路过这家店或者走路经过,他都努力不看女老板的脸,他害怕半夜梦见自己正在主任的注视下拷打她、折磨她,已经有太多的人为自己而死,难道自己就没有办法救她们吗?李飞每天在总部的笑脸中深深潜藏着无边的煎熬,甚至地下室随便一个女性声音的声嘶力竭都能让他的梦曲径通噩。
李飞从报告中发现有一个特务可能对秦燕有意思,按现在的话讲是有点爱慕,所以经常去吃饭,偶尔撵个流氓地痞啥的,毕竟76号的字号还是很好用。这个小子不是督察室的,是后勤上的人----文职,李飞思索着怎么通过这个人解救秦燕。
有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在报告里消失24小时后,又出现了:李飞知道这是主任开始秘密抓捕审讯,经确认不是交通站的又放回来,他必须地抓紧了。今天白天几个小混混在秦燕饭馆吃白食,后勤的那个小子没镇住、而且因为没家伙还被几个混混揍了一顿,直到路过的特务发现才把那几个混混教训了一通,李飞知道机会来了。
他让俞斌化妆和这几个小混混吃了一顿饭,天南海北的聊着就聊到昨天白天的丢人事,俞斌怂恿他们晚上把老板娘劫出来,一方面让她知道马王眼三只眼,另一方面弄几个钱花花也不错,不过为了防止被碍事的76号特务发现,动手时间选在凌晨两点。说干就干,几个人一分工,俞斌负责找辆黄包车并且还贡献了一点迷香,方便行事,一个人把风,两个人从饭店的后窗户潜进去劫人,说好敲诈的钱平分。
月黑风高正好是干坏事的大好时间:迷香用吹管送进去,两个小子潜进去没费事就把人劫出来,因为担心被巡查的警察和特务发现,两个人用一块大篷布拖着秦燕爬了二百米(这都是俞斌想出来的招,实际上是防止对面的监视特务发现),到拐角处才把秦燕送上俞斌的黄包车,几个人和俞斌分开走,向约好的一个破庙汇合;他们也不怕俞斌逃走,因为在饭店顺手拿的营业款和一些财物都在他们手中;事实上等到天快亮也没见俞斌,这几个小子一想不是走风就是让俞斌把这女人黑吃黑了,反正有钱分,几个小子随即一哄而散。
船老大的行动也很迅速,因为李飞说了:天亮前不离开上海,可能就永远离不开了。俞斌拉到指定地点扔下人就跑了,船老大等来人走后迅速把地上的人送到小船,又倒大船,天蒙蒙亮已经离开上海的地面,驶向苏州。
李飞忐忑不安的送主任到总部后,处理完手头的事刚想借口出去看看秦燕的事究竟成没成?孙秘书就把他叫到主任办公室,主任让李飞看案头的一张照片,原来是秦燕的一张旗袍照,是广州那面今早才送过来的:“主任,这个人很眼熟,我一定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