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看着徒弟横躺在椅子上,广成子也从房间搬了一把躺椅,更加没正形的来个倒躺的姿势,从墙根拽了根狗尾巴草啃了起来。
“师父,这山到底有多大?上次出去三天三夜也没见个别人,若不是被你找到,估计早饿死在外面了”
“以你的脚程,日夜能走个百十里,若是发狠快走,半个月足够你出山,若你仍似这般慵懒疲软,怕是要走上个把年了,你若说这山有多大?总是一山还比一山高,都在你脑海的方寸之间”。说话间,广成子双眸微微透出亮光徘徊在远处几不可见的山头之上,似乎那个山头之外就是繁华人间了。
“师父,听你老讲外面的繁华,人心也都狡诈多变,你这里总有点本事教我吧,这要真出门,被人打,被人骗,您脸上也无光”。
“你滚吧,身无长物,别人图你什么?你可曾在书上知道,山下的人总要隔上几天洗个澡,在看你自己,人嫌狗厌”
“师父你何时沐的浴洗过澡?这山上做饭的水都得攒上一晚才能够两碗,你让我沐浴?来你闻闻我,真的很臭嘛?”
眼见这徒弟斗嘴来了兴致,广成子识趣的闭了嘴,神游天外去了。
山上岁月不记年,也许是广成子吹牛过了头,惹得徒弟嫉妒,终日在广成子耳边唠叨下山的事,这一日广成子终是不胜其烦,丢给了徒弟一个布包,里面装的了二百元钱,只交待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在民国二十四年在北平曾经买过一套四合院,现如今不知是否还在,如果在,地契文书的藏埋之地在某某处,如果不在的话,这二百块也够他挥霍一阵子,至于往后荣华富贵或者浪荡天涯就是徒弟自己的造化。第二件就是给小山子改了名字,姓广名小山,这师父也不管是否叫着顺口,纯纯的恶趣味。
“这只百灵鸟,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但她能带你出山,日后切记要善待与她,包袱里有我给你准备的皈依证,下山后若有麻烦,可去附近道观寻求帮助,若有人真问起师承来历,你自己随便编个名字就是,只是咱们师徒居住的这个地方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广成子讲完就把小山赶出了大门,随即关了院门。
随着那关门声传来,十多年未离开此地得小山没了那股出远门得兴奋,再回头望去,霎时间觉得这院子周围灰蒙蒙的一片,似乎再过不久就会彻底消融于这片天地,竟似从未呆过一般。虽说师徒平时并不将就各种礼仪,但毕竟也养了他十多年,师徒情深。忍不住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