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十八年秋。
处暑,宜祭祀、祈福、会盟……
京畿地区或者说整个南唐最引人瞩目的水陆法会——求仙大典在盛京城南大明湖畔举办。
而经过这些时日的发酵,早已有大量身怀法力的修仙者与世家暗中力量来到京畿。
只是,这些人大抵都怀揣着不可明说的野心或者谋划,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出场。
这一日,一大早,盛京城内很多得闲的百姓与一些喜欢热闹的江湖人士齐齐的往大明湖畔挤去。
只见那求仙大典的法坛极为高大醒目,若以南唐律法论,即便是最低矮的香坛都有僭越的风险,只不过现如今这法坛是元景帝亲自下令督造。
自然不会有人在细枝末节之处挑刺。
而陈玄仁以及陈宇皓也如诸多好事之徒一般,混迹在诸多百姓之中,随着人流往大明湖畔赶去,毫不显眼。
“诶诶诶!登徒子!谁扯我裙子?”
“别挤啊!皇上在哪呢?那个坐着的是皇上吗?”
“不知道啊?还有军爷隔着呢,谁看得清啊!”
“哎呀!这法坛可太高了吧!都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了,啧啧!得花多少银子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又没花你银子!”
……
当陈玄仁与陈宇皓来到法坛附近时,已然发现周围乌泱泱的早就寻不出半个好位置了。
“四叔,看来今日是看不出什么东西了啊,瞧着地方,想要看清台上元景帝的好戏,怕是非得坐上观礼阁楼那些个位置不可!”
陈宇皓一遍苦笑,一边躲过时不时挤上来的大腿或者胳膊,不免有些头疼。
毕竟陈家也是十二世家之一,皇室与陈家再是有龌龊,一块观礼的区域还是给了的,只不过今日叔侄二人都不想露面罢了,只是让家中靠得住的管事在观礼台上记录信息。
只是,听完侄子的抱怨,身旁的陈玄仁却是毫不在意,反倒是乐呵呵的笑道:“皓儿啊,急什么?”
“今日又不过是开胃小菜,正菜还在后头呢!”
元景帝动用整个朝廷的人力物力,耗时一月有余,昭告天下弄出来的法会,自然不可能在一两天内草草结束。
估摸着前两日都是一些小杂鱼的戏台,那些修仙者中的老怪物们,更是会将局势看得透透的,方才有心思下场。
而这也正是他们叔侄二人不愿意在第一天露面的原因。
且不仅仅是他们如此,南唐十二世家中,除却陇西李氏、台州詹台、以及七玄门这三家今日有先天到场。其余世家同样是指派家中管事观礼,先天宗师一样隐匿起来。
可谓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元景帝。
……
而此时,法坛周边突然列队而来大量禁军,持枪披甲,将大片百姓驱离法坛三丈以外,而后更是开出一条通道来。
引导着四面八方那些过了“招仙台”筛选的身具法力的修仙者们进入法坛。
而百丈外的高台上,身着明黄龙袍的元景帝此刻也将帝诏下发,立刻便有数十名小黄门高声将求仙大典开始的旨意宣告四方。
许是人多胆则壮。
观礼百姓望着法坛上那些依次入场的“得道高人”,情绪立即亢奋起来,反倒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这些仙人咋都那么年轻呢?看样子不像是仙人,反倒像是二麻子那种泼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