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奇怪的法阵之中,黄巢盘膝而坐,他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结痂愈合,旧有的皮肤脱落,受伤的血肉剥离,筋骨碎裂爆开化作齑粉。
过去的一切在强劲的火焰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更为凝实、更为强劲的身体。
“我需要你为我杀人。”
“杀人?”
法阵四角处的黑衣死士身体已经干瘪地不像话,好似其内的五脏六腑全被掏空了一般。
赵安不再摆弄尸体,抬头看向重获新生的黄巢,对他微微一笑,“没错,杀人。”
“我要你将天下士族杀尽,杀怕,杀绝!”
“官官相互?那便杀!欺上瞒下?那便杀!”
“贪赃枉法者,杀!鱼肉百姓者,杀!草菅人命者,杀!”
赵安每说一句,黄巢的呼吸便加重一分,每说一个杀字,黄巢的眼睛便更亮一分。
“你要知道这天下绝非士族的天下,更非皇帝的天下,而是人民的天下,是你我大家的天下!”
“人民的头上不该有主人,身下更不该有奴隶!”
“如有谁敢骑在人民头上当家做主,那便杀,杀到他们胆寒,杀到他们惊惧,杀到他们此后百年,千年,万年,哪怕是更久以后,看到你的名字便如惊弓之鸟,听到你的事迹就胆战心惊!”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所以我需要这么一个人来为我做这件事,而你,便是最好的选择。”
“如何,敢吗?”
赵安凝视着他的眼睛,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黄巢……愿往!”
“父母予我以姓,先生赐我以名,正如先前所言,黄巢愿为先生驱使,万死不辞!”
说罢,黄巢单膝跪地,犹如找到了人生信条一般声嘶力竭地喊着。
赵安轻笑着将手中火把对准草垛一扔,转瞬间,滔天的火焰如蛇一般冲天而起,蔓上房梁,舔舐门户,最后灼烧着整座监牢。
火舌寸寸逼近黄巢的身体,高温炙烤着他的皮肤,黑色的焦炭痕迹出现。
但黄巢依旧一声不吭,甚至头都未抬分毫,哪怕身躯战栗,刺痛感将全身包裹,他也一直未动,哪怕赵安的脚步声已经远去。
突然,赵安的声音再度从他耳边响起。
“如果那个老家伙还没死的话,那就带上他一起出来。。”
于是黄巢依言站起,伸手扇了王丞相两个嘴巴子,待附耳过去听到几声微弱的呻吟后即拽住他的衣领一并蹚出火海。
……
“来人啊!走水了!”
“快快快!运水来!”
听着这和前夜相差无几的喊话,赵安突然觉得人生当真奇妙。
身后黄巢提着奄奄一息的王丞相来到身边,其身上除却皮肤被炙烤地黢黑外几乎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