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是自然的结果，弗莱维娅从小就是这么被教育的。

万物生长有序，但又消亡如常。

如果说生是世界孕育的结果，那么死则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可惜光精灵们并不懂这个道理。他们嘴里扭曲了生的意志，宣扬着所有的人生下来的命数都是自然女神定下来的，光精灵们要求大家接受每个人的命运，按照他们所划分好了的指定阶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我们做的事情，要是偏离了他们的预期，他们就会惩罚我们，说我们没有走在自然女神已然铺好的道路上，说我们把时间浪费在了不该做的事，为此我们受了太多太多的磨难。

可什么又是该做的呢？弗莱维娅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是啊，什么又是该做的呢？长老重复了一遍。

我们并不清楚意义源自何处，我们不停地祈祷，向女神乞求答案，有一天女神的答案自然地在我们心底出现。

那是什么？稚嫩的声音感到好奇。

从来就没有过什么阶层、权利、地位，大家都是平等的，平等的面对女神的审判——死亡。我们存在的唯一救赎是理解并宣扬女神的真意，好好活下去，然后等待死亡。

我们聚集起来，我们宣扬着死亡平等，我们痛哭流涕；我们战斗，我们独立出来，我们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光精灵们说，我们是扭曲了自然女神真意的异端，我们说他们才是。在它们的管理之下哪还有什么光明？于是为了区分，我们称自己为暗精灵。这是我们的由来，也是我们的目标。弗莱维娅，你要记住，光和暗，并不在于使用的魔法属性，也不在于种族，而在于心。长老对着稚嫩的声音说道。

弗莱维娅四肢瘫软蜷缩在草垛中，嗓子如同刀割般疼痛，比起这个，更严重的是头疼，像是脑袋里面有个石碾一点一点，把脑子碾碎，将弗莱维娅的记忆碾成了幻觉。

我这是要死了吗？自然女神。

这算是自然的结果吗？

为什么仅仅只是理念不同就要屠村灭家呢？

有光亮，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弗莱维娅的面前，可是弗莱维娅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阳光照射在黑色身影的背后，在弗莱维娅视觉里像是黑影在发光。

这就是女神吧。

可是我想……我还想活下去。

弗莱维娅用尽了力气把手碰到了女神的脚尖。

“水。”

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声音。

******

回到厨房，安娜脑子里总想着那些蚂蚁，就连苏菲亚大婶连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